欧阳戎听到旁边容真的声音,不由的回头看了眼她。
“李鱼,江州人士,祖孙三代居住浔阳城,做药材生意,颇有家资,李家到了他这一代独子,星子坊街坊们皆称他为李员外。”
容真记忆力极好,红唇轻启,缓缓报出:
“李员外有一位正妻孙氏,夫妻出得名的恩爱,这李员外娶孙氏入门以来,从未纳妾,哪怕三年前丧妻,亡妻留有一女,小名李姝,现已被云梦二女君鱼念渊带走,不知去向。
“这星子坊李家算是云梦剑泽在江州的一户线人,目前探明的消息,是李员外的亡妻孙氏牵头的,孙氏与云梦剑泽有千丝万缕关系,不过目前没查到她过往经历。
“星子湖大佛修建期间,云梦越女们渗透进城,星子坊李家的宅院与草药店,成了越女们的驻扎堂口,已知的大女君、二女君都在其中。
“其中,二女君鱼念渊就是以私塾女先生的身份,混进了星子湖附近的李宅,教导李氏幼女李姝写字,伺机埋伏进入星子坊工地的佛首车队……
“这些算是此前探明的已知消息。”
欧阳戎摸了摸长出些胡渣的下巴:
“那越处子呢,既然来了城里,肯定去过李宅或李家药铺。”
容真冷眸落在前方水坑中湿漉漉的李鱼身上:
“是啊,越处子呢,有人没说实话,之前招供的时候,故意略去了。”
“唔……唔……唔唔……”
这时,众人看见水坑里的李鱼嘴唇蠕动着,话语含糊不清。
被称为老杨头的独眼老头走到李鱼身边,低头蹲下,拔开羊皮水囊,塞进后者嘴里。
李鱼就像旱年干裂河床上的死鱼遇到了甘露一样,使出吃奶的劲去汲吸水囊里的清水。
李鱼刚咽下一口清水,老杨头突然扯回了羊皮水囊。
“越处子是不是来了浔阳城?”
独眼老酷吏的嗓音沙哑暗沉,就像吞过火热炭块一样,要仔细倾听才能辨认。
这肯定不是天然哑嗓,是后天造成的,欧阳戎听的出来。
“水……水……求求给我水。”
李鱼瞪大一双死鱼眼盯着上方悬空的羊皮水囊,伸手却抓了个空。
老杨头高举羊皮水囊,手掌纹丝不动,低头看着他。
周围全是水,李鱼却无比渴望水。
这时,门口方向传来一道冷冰冰嗓音:
“李员外,今日来不是往日那样的看望闲聊,而是要麻烦你一件事,请你把越处子的模样画出来。”
欧阳戎转头,看了眼垂目说话的容真,隐隐感觉她今日情绪有点怪。
“处子……什么处子?”
李鱼抬起头,一双眼睛布满迷茫神色。
容真不说话,静静看着他。
老杨头仰头,喝了口水。
李鱼昂首眼睛瞪大的看着他手里的羊皮水囊,频繁的舔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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