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公忽然问:“燕述白会听你的话?”
“会的。”
燕国公不信,但燕大夫人说:“就像两年前我将七霜雪送到徐天手里,他即使怀疑那盏茶里有问题,但他还是喝了下去。”
燕国公眉头拧紧眉,随后想到七霜雪的毒无人能解,又很快释然了。
他看着盛明雪无悲无喜的一张脸,忽然问:“这么多年,你知错了吗?”
盛明雪没回答,燕国公更怒了。“盛明雪,我问你,你知错了吗?!”
盛明雪答:“妾不知道错在哪里了。”
燕国公怒目切齿,一把将佛像前摆的祭品通通摔了。“盛明雪你没错?你没错,难道错的人是我?!是你勾搭别的男人,是你从来不把我这个夫君放在眼里。我八抬大轿将你娶回来,你就背着我偷人?偷的还是我拜的义兄!”
盛明雪闭上眼,神情无悲无喜,口中默默念着佛经。
燕国公怒火冲天,看着盛明雪平静的样子,他胸口仿佛有一把火在烧。
他忽然一把将佛堂上的佛像推倒了,佛像一倒,上面的帘幔牵扯到烛台,哗啦啦都倒了下去。蜡烛烧到了帘幔,火慢慢燃烧了起来。
火光中,盛明雪依旧脸色冷漠,一张绝色的脸透着让人心寒的慈悲漠然之色。
燕国公一愣,反应过来立马拉着盛明雪跑了出去。
等到他们出去,屋里的火已经烧了起来了。燕国公偏头想去看盛明雪有没有受伤,就见盛明雪双手合十,低垂着眼,嘴上默念着他听不懂的佛经。
老嬷嬷着急地冲外面喊:“走水了,快来人啊,走水了!”
燕国公攥紧了手,咬牙切齿地问:“盛明雪,这个时候你也不忘念你的破佛经吗?!看来这么多年,你已经爱上了这里,准备在这里过一辈子是吗?”
盛明雪淡淡说:“人快来了,你回去吧。”
“好,好。”燕国公只觉得自己在盛明雪面前是自取其辱,他一甩袖子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老嬷嬷站在盛明雪旁边,担忧地说:“夫人,老爷是不是又为了少爷的事……”
盛明雪“嗯”了一声,说:“你去给燕述白传个口信,那丫头不一定会告诉他。”
老嬷嬷道:“是。”
*
燕府偏院走水的事,宋九兮洗漱完出来才知道,那是燕述白母亲住的地方。
听丫鬟们说,火已经灭了没有人受伤,只是佛堂被烧了。
宋九兮擦着头发,想着白天燕大夫人对她说的话,怎么跟燕述白说她还没想好。
实际上她并不准备跟燕述白说,燕大夫人既然对燕述白没有任何关心,那燕述白何必要去听她的话呢。
宋九兮将燕大夫人对于燕述白,类比成了宋文智对于自己,要是宋文智对她说这样狗屁不通的话,她肯定是不理的。
宋九兮这样想着,就见燕述白从外面进来了。
他脸上神色是冷沉沉的,眉间郁色很重,但在看向她的时候,一瞬间又笑开了。
“娘子。”燕述白走近,笑嘻嘻地说,“我给娘子擦头发。”
宋九兮想着正好自己不用动手,将布巾递给了燕述白。前段时间她胳膊受伤休养那么长时间,一直没动过武。
这两天重新拿起银枪,左胳膊还是有点发酸。
燕述白捧着宋九兮如黑色绸缎般的长发,慢慢擦着。两人谁都没说话,宋九兮懒懒地靠在床框上,眼神难得放松地盯着跳动的烛火。
燕述白忽然说:“娘子,我们搬出燕府吧。”
宋九兮猛地回头看他,燕述白笑着问:“娘子喜欢什么样的宅院,挑一个喜欢的我们住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