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里面也是段昶年纪最小,这会儿见他被主子罚,个个都高兴地从段昶身前晃来晃去。
深夜之后,段牧溜了进来,一眼看到墙角边倒立的段昶。
主子也就罚段昶会用这种不痛不痒的惩罚,换成别人谁不是去刑堂里走一圈。
段牧也走到段昶跟前晃了晃,他蹲了下来,笑着问:“你是因为什么事,被主子罚了,说出来让哥哥我高兴高兴。”
“我不高兴了。”段昶撇嘴。
段牧笑着从旁边拽了一根草,拿草的毛尖挠着段昶的鼻子。
“阿嚏!”段昶的身体抖了抖,惊叫着喊,“段牧你赶紧将草拿开,否则我一会儿跟你没完!”
段牧笑眯眯地说:“不行,除非你告诉我,你是因为什么被罚的。”
“我不阿嚏!”段昶发怂了,主子罚他就是不让他动,但段牧来捣乱,他坚持了没一会儿就认怂了。
“我说,我说,我不就是问主子为什么案子查完了,还不去找夫人,也不怕夫人跑了。我就说了这么一句,主子就罚我了。”
“呵。”段牧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段昶倒着看他本就不快活,如今见他发笑,一肚子火气。
“你是自己想去找什么人吧,才催促主子的吧?”
段昶的火气一下子瘪了下来,他大声说:“我是为了主子考虑,才这么说的!”
“行行。”段牧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小屁孩一个。”
段昶不高兴地强调:“我不是小屁孩!我十五了!”
“在我们眼里,你就是小屁孩!”
“你们不就比我大了七八岁,凭什么说我小!”
“谁大你七八岁?”段牧问,“我明明大了你十一岁。”
段昶:“……你不是来找主子的吗?赶紧走!”
段牧笑着走向主屋,敲了敲门,才进去。
“主子。”段牧收了脸上的笑容,道,“你让我查的杨飞我查了,他是江南府的一个千户,兵就驻扎在清宁县旁边的方远县。”
燕述白思索了会儿道:“蒋乘潼此人呢?”
蒋乘潼是江南府的都司指挥使,也是之前宋九兮和燕述白怀疑,是他手下的人伪装成刺客,半路刺杀他们。
“从主子和夫人进江南后,他就一直没动过,每日就在营地里练兵。除此之外,他没有异常。不过他的那位侧人也就是盛家女,最近病了,一直在请大夫看病。”
“病了?那到是巧了。”燕述白笑了,“卫风招供了杨飞,他贪墨的大部分银子都转移给了杨飞。让人盯紧了杨飞,另外这位盛夫人,找个大夫进蒋府看看,是不是真的病了。”
“是。”段牧应下。
燕述白顿了顿,问:“夫人到哪了?”
段牧说:“夫人应该明日就能到清宁县了,不过如今清宁县封了,周围还驻扎着卫所的兵,夫人恐怕没那么容易进去。”
燕述白听到这里,猛地攥紧了拳头。
“越是没有清宁县的消息,清宁县越是危险。”
燕述白几乎想抛下眼前的摊子,去找宋九兮。
可他知道整个江南府的士兵,都插入进来,封住了清宁县,他们想靠蛮力进去救清宁县的人,几乎是不可能了。
可他们又耽搁不起,生怕里面已经变成了一座死城。
整个江南府表面上风平浪静,可代价却是一县城人的命。
江南府乃至太子,都抱着不听、不管、不问的态度,企图将这件事压下去。
孙知府这么圆滑精明的一个人,恐怕早就知道清宁县发生了什么,但他们依旧不管不问。
燕述白想到这里,眼眶因为绷得太紧,而发红。
宋九兮在那里,他绝对不会让宋九兮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