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如今快速审理出来,只能将这些有问题的文章封禁了。不许书局刊印,不许学子私藏拜读,一旦发现必定严惩。
至于京城中闹的轰轰烈烈的案子,需要立刻结案。
给圣上脸面一个交代,也给天下文人一个交代。
周家这次肯定逃不了了,至于翰林院众人也不无辜。当中属沈长书罪责最重。
沈长书的坐师乃内阁秦阁老,秦阁老已年近六十,马上要致仕回乡。就因为当初沈长书会试上的文章,让秦阁老觉得此子文章灵气十足,后来被圣上钦点为一甲二等探花郎,对沈长书更是欣喜。
后来沈长书入翰林,秦阁老一片教子之心,想让沈长书历练几年,再把人调到自己身边培养。
如今沈长书一朝入狱,秦阁老忍不住在圣上面前求情,没想到直接被圣上摘了乌纱帽,提前贬回了乡。
翰林院此案没人敢再求情,永嘉听到的时候,怔然了许久。
如今她已经被放了出来,事情已了。沈长书被徒十年,流放西蜀荒凉之地。
这还是锦衣卫呈报案情时,将沈长书的罪责归咎于历年来文章著述皆有叛言,伪造之故。而沈长书只是受到翰林院这些文章典籍的影响。
永嘉听到这个消息,第一个反应便是:“那昭昭怎么办?”
昭昭只认沈长书,定不会跟她留下京里的。
若是被沈长书带走,在流放之地沈长书连他自己都照顾不了,更别说一只猫了。
永嘉出府后先去了明府,昭昭不理任何人,整日蜷在墙头。
永嘉就站在墙下,又喊又逗,但昭昭一点反应都没有。而是恹恹地甩着尾巴,拿屁股对着她。
永嘉神色更恹,她病过一场后,人消减了许多。曾经脸颊上无忧无虑,娇纵明媚的笑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更沉着的一种宁静色彩。
宋九兮走到她身边说:“沈长书拜托锦衣卫传信出来,说昭昭就留在京城了,他无法带去西蜀。”
永嘉道:“这猫只跟他亲,他不养倒是甩给我了。”
永嘉手上揪着墙边几排矮竹子上的叶子,等把一棵竹子薅秃,她又去薅下一棵。
宋九兮说:“你要是不想要,可以将昭昭放在明府里。”
“那还是我养着吧。”永嘉立马道。
宋九兮将永嘉从墙边拉出来,要是任她一个人在这,她能薅秃院子里所有的叶子。
“圣旨已下,沈大人的罪无法脱身。西蜀流放地比蜀南王府的封地还要靠西,那边鱼龙混杂,被流放到那边的人基本没有回来的。”
蜀地瘴气严重,湿虫遍布,京城中人去了根本适应不了。别说十年了,大多数人到那边两三年就没命了。
沈长书又是一介书生,还受了刑,光千里流放路他都不一定能撑的过。
永嘉听了宋九兮的话,神色怔然。她茫然地望着院中的某一处,像是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宋九兮长叹,道:“三日后会有官差押送沈大人出城,你把昭昭抱过去让沈大人看最后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