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皇上坐在龙椅上喝茶,眉眼舒展,一看就知道心情不错。
满朝文武一天就给他捐了大几十万两银子,哪怕坐拥万里江山,也还是有国库紧张的时候,那一笔捐款能解皇上燃眉之急了。
从容走上前,作揖给皇上请安,“皇上圣体安康。”
皇上看了季清宁一眼,把手中彩瓷汝窑的茶盏放下,道,“可知朕宣你进宫何事?”
季清宁摇头,“不敢揣测圣意。”
皇上听笑了,想起来他好像还没见过季怀山,能养出这么优秀的儿子,做父亲的必然非同凡响。
皇上道,“怎么想到替西南捐钱,满朝文武那么多大臣都没想过。”
季清宁愣了下,回道,“不是没想过,是不敢想。”
“不敢?”皇上挑眉。
“因为他们掏的不只是自己的腰包,还有同僚的,”季清宁回道。
“……。”
虽然是这么回事,但从他嘴里说出来不仅一针见血,还妙趣横生。
就是年纪还太小了,他日要入朝为官,朝堂必热闹的很。
皇上笑道,“上回削铁如泥的匕首,你没要赏赐,这回却是不能了,想要什么?”
季清宁嘴角抽了下,这个皇上莫不是有强迫症,日理万机还记着她不要赏赐的事,非要赏赐她不可么?
她还就不要了。
就是这么倔强。
季清宁道,“皇上的赏赐,自然越多越好了,我都捐给西南百姓。”
皇上愣了下,随即大笑,“朕还没见过这么心系灾民的臣子。”
季清宁把自家父亲拉出来道,“臣子也是受家父影响,他明知西南危险,可能有去无回,还毅然决然的去了,我没有跟随家父去西南,但我也想为西南尽些绵薄之力。”
这可不是绵薄之力了,多少大臣的能力远在他季大少爷之上,可没人这么做过。
兴国公府一个小管事坏了事,搅动了整个朝堂,一天之内就捐了几十万两,这是他这个皇上以前没想过的事。
季清宁要把皇上的赏赐捐给西南,皇上就不赏他了,毕竟他这个皇上也赏赐不了两万两,人家两万两捐的就很痛快。
皇上找季清宁来就是问问,虽然引起文武百官捐款是因为兴国公府和孙詹事府管事的心眼太多,但没季清宁的慷慨,兴国公府管事的心眼子多到数不清也没用,捐款的头份功劳得算在季清宁身上。
询问也算是例行公事了,问完了,自然就该放季清宁走了。
只是正要放人的时候,温玹来了。
温玹和季清宁那点矛盾,哪怕皇上久居深宫,也没少耳闻,皇上难得有这么欣赏的人,听说温玹几次三番找季清宁的麻烦都没成功呢。
皇上是温玹的表舅舅,是看着温玹长大的,他太了解温玹了,不把季清宁整服帖了,他不会罢手的。
可季清宁的聪慧胆识少见,他不仅不会屈服于温玹的逼迫,甚至会在温玹的逼迫下迅速成长,这样的人要么吃软不吃硬,要么软硬都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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