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人都能经受住战争的考验,即便是年轻的参谋官也是如此。
当他们跨上军马抵达前线,才知道双方交战有多么的残酷,只要是战争就没有不肉搏的,当西烈军的将士刚把三角盾架设好,对面的党项人便如同疯魔一般喊着听不懂的口号冲杀过来。
说是口号其实更像是嚎叫,用这种叫声来缓解心中的恐惧,同时震慑敌人。
邢威的脸色依旧冷峻,但韩杰,陶廷修等人却战战兢兢,他们不是没见过军中的厮杀,在军校的时候也去过边疆之地,也见过兵卒与党项人捉对厮杀的场景。
但眼前他们所见的场景却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火枪被架设在盾牌上,既能稳定火枪又能起到防护的作用,对面的镇燕军步骑配合着向前冲击,他们的速度很快,因为骑兵数量并不多,所以要为后面的步卒争取更多的时间。
枪声不断的响起,这些都是西烈军的老兵,在面对党项人时并没有多少惊慌,从容的进行射击,从容的进行后退装填,继而再次射击。
镇燕军的速度并不慢,只不过在西烈军的射击下感觉时间被拖延了而已,事实上这些善于奔袭的党项士兵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冲至军阵之前,接着便是残酷的白刃战。
火枪在近距离能发挥最大优势,可那些老兵并没有在白刃战时进行射击,而是快速装上刺刀与敌人肉搏。
火枪很长,加上长长的三棱刺刀后便更为狰狞凶猛,凡事被刺中的党项人无不在哀嚎中快速失去战斗力。
盾牌阻挡了敌人,但很快又被冲破,双方已经混战在一起,而后面的西烈军老兵却在向两翼移动。
丁小乙已经率领第一军的中军前来援助,而镇燕军也是如此。
既然已经投入了更多的战兵,这场战斗就已经达到了决战的**,双方不拼尽全力就无法结束。
抛石机将火药弹投射到镇燕军中,这是最后一次投弹的机会,接下来两军就会混战在一起,无法再用火药弹杀伤敌人。
镇燕军显然不如保泰军,静塞军,更不提西平府的翔庆军与东面的神勇军,当丁小乙率领中军抵达后,邢威等人便明显觉得他们所处的阵线压力骤松。
没错,邢威,韩杰,陶廷修三人已经参与到战斗中,只不过被西烈军的老兵们给当做累赘踹飞,有几个看不下去的便将几人身上的肩章,胸章随手撕掉,又给他们套上了胸甲才不管不顾起来。
多年的征战戍边已使得丁小乙面容粗犷许多,眼看着士兵们即将打扫战场,忍不住指了指不远处的黑水河道:“战场留给怀远军打扫,军司马统计战功,火头军起灶做饭,其余人等半个时辰给老子洗漱干净!”
军令如山,就算无法打扫战场,收集缴获,西烈军的老兵也没有怨言,他们知道该是自己的东西一样也不会少,这是西烈军多年来的规矩。
短短半个时辰大军便收拾好,战场上也没有什么忌讳,摆开阵列便围着铁锅土灶大口大口的吃饭。
虽然血腥味还不曾散去,但人已经精神起来,邢威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韩杰便从他身上翻出一个铁饭盒对陶廷修道:“走,吃饭去,叶侯常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给这货带一份回来便是。”
两人搀扶着走向最近的土灶,但已经为时已晚,铁锅里的菜,边上的馍馍都以被吃完,吃的比狗舔过的还干净。
老兵们哈哈大笑道:“你们这些娃娃,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居然还敢歇下来,岂不知这一歇便没力气了吗?”
边上的老班长忍不住呵斥道:“别说风凉话!这是参谋司的学生兵,能在跟咱们一起并肩作战杀贼寇便是顶顶好的了,能同你们这些杀才一样?”
随着他的话四周老兵脸上的嘲讽之色顿时隐去,其中一个竖起拇指道:“未曾想是参谋司的上官,竟同我等一齐杀敌了!果然军校出来的娃娃都是好样的!”
丁小乙再次驱马出现,看了三人一眼便道:“回去吧!接下来是急行军,箱车全速前进,就你们这身体恐怕会被颠散架了,前面的路可不好走。”
“我等已经走到这了,没有回去的道理,定然要随大军继续前进的,将军已经接到了军令,应该知晓此战的目的,不敢停留!”
丁小乙深深的看了邢威一眼:“好,既然如此便随军作战吧!你们要几个人?有些班组被打散了,你们三人可以领一个班组。”
邢威眼睛一亮,随即叉手道:“多谢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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