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自己都能看出来的事,朝堂上的衮衮诸公如何能看不出来?
这是陈彤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的事,而赵祯却在短暂的眩晕后想明白了一切,他乃是大宋的皇帝,汉家的天子!
且受过叶安的教育,虽不想承认但他心里明白,叶安的学问是真的帝王之学,经世之学,这也是他最担心的地方。
原本的叶安对他毫无威胁,可自从他去了河西之后,就成了自己最大的威胁!
现在的赵祯恨意难消,他恨自己在东京城中没有留住叶安,他同样也恨自己心慈手软没有在第一时间联合李元昊消灭河西,以至于成为今天尾大不掉的局面。
现在的他不顾头疼欲裂,迅速传旨两府相公于垂拱殿御前议事。
文彦博等人没想到官家这边才风疾眩晕,转眼便在垂拱殿召见他们,几人匆匆赶来时,便瞧见王唯一居然站在赵祯的身边在他的脑袋上施针,由此可见官家的风疾已到了何种严重的地步。
关于召见,他们多多少少也从陈彤那里得知了一些消息,几人在得知河西占据了大片疆土后也是惊骇万分,但听到的和看到的观感完全不同。
至于一向被赵祯器重的宋庠则是出班道:“启奏官家,如今河西以不再是国朝疥癣之疾,乃是要命的病症,臣以为当下猛药,以去顽疾!”
赵祯心中也是如此想法,可他同样也知道此时的大宋以病入膏肓,若用猛药,恐怕就是伤敌先伤己,不禁微微沉吟:“国朝若对河西动手,胜率几何?”
殿中众人当然看出了赵祯的顾虑,庞籍身为枢密使最先出班道:“启奏陛下,枢密副使王尧臣领兵二十万于广南西路昆仑关下,此时正是侬智高授首之计,河西之军不过六千有余,正是快刀斩乱麻之时,若狄青所部覆灭,河西必然请罪,臣以为当大军压境,直取邕州,不得让河西有些许喘息之机!”
文彦博缓缓点头道:“臣附议!”
宋庠看了高若讷一眼,却见他低眉扫目,犹豫再三就是不愿出班附议,这便很是反常,要知道这时候两府相公应当共同进退才是,他一项是个畏惕少过之人,今日为何独树一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