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度白酒下肚,人的脑袋就不受控制,看着三个“老家伙”勾肩搭背的模样叶安便觉得不真实。
在酒精的作用下,一个太监,一个道士,一个文人三个平日里基本不相交也没有任何谈资的人开怀畅饮,说着一些有的没的话语。
王渊更是拉着叶安,必定要他在棋盘上和自己手谈一局。
叶安看着喝的昏头昏脑的王渊,微微摇头,现在下棋便是有些欺负人了,何况自己的棋艺也不算差,算是业余七段到六段之间,即便是和职业初段二段也能旗鼓相当。
在看过这个时代的围棋后,叶安便对围棋不感兴趣了,因为这个时代下围棋方法和规则差不多,但可惜的是下的是君子之棋。
双方之间最在意的不是最后的目数,而绞杀对方的“大龙”,这对于宋人来说近乎于一种变态的执着!
于是当王渊一手端着酒盏一手得意的绞杀叶安的“大龙”时,叶安已经占据了大片的边角,而中间的天元,中腹等已经被王渊给绞杀的差不多。
“小友,这棋局到眼下,你的大龙命不久矣!”
叶安依旧在边上疯狂的占目,这老家伙喝多了,眼里只有棋盘上的大龙,但在叶安眼中,占据更多的目数,吃掉王渊在边角的更多棋子才是最重要的。
玄诚子和蓝继宗眯着眼睛看着棋局,王渊的棋艺他们多少有些耳闻,据说是京城中数得上号的国手。
眼瞧着叶安的大龙被绞杀,他却毫不在意,玄诚子微微摇头:“都快输了,还在乎边角的小地!”
蓝继宗瞥了一眼笑了笑:“某家不知道棋盘上的道道,但却能瞧得出来渊汆先生镇定自若,叶贤侄战战兢兢啊!”
“啾…………他这是鼠目寸光!”
王渊笑眯眯的吸溜了一口美酒,瞧见边上盏儿紧张的模样微微一笑,抬手便把手中的白子落入棋眼之中。
于是叶安的大龙即刻被绞杀,王渊得意的笑了笑:“叶贤侄承让!”
叶安并不在意也没有停下,而是继续落子笑着说道:“渊汆先生绞杀小子的大龙可还高兴?”
王渊笑而不语但叶安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猛然一惊:“围棋胜负在目,并不在大龙的身上先生绞杀小子的大龙倒是痛快,只可惜这棋盘上的目数好似不对哦!”
叶安稍稍一愣随即笑道:“我家长辈说过,棋局如战场,战场之上拼得便是你死我活,兵不厌诈,战胜敌人乃是一切要务,其他小节却可不用计较。”
蓝继宗微微眯起眼睛:“杀伐之气尤烈,不是少年人该有的,下棋乃是为了陶冶心境,非是战场攻伐。”
王渊立刻把蓝继宗引为知己,碰了一杯酒道:“此言极是!君子手谈讲究的便是气度雅致,比的就是对方寸之间棋局的掌握…………”
“掌握啥啊……堂堂国手还不是输给我玄诚子的徒弟?大势?大势在哪呢!”
玄诚子在边上笑呵呵的开口,让王渊的老脸涨得通红,无奈的叹气道:“老夫羞于尔等为伍!”
“输了就是输了,莫不是还打算不认账?国手输给了我这小徒,你说你该如何?”
王渊怒道:“认什么账?!之前可未曾许下彩头,又不是关扑…………”
玄诚子插手笑道:“你说呢?满东京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你渊汆先生乃是国手,堂堂翰林院的“棋待诏”,若是知晓你被一个区区少年郎给给下输了那必然会…………呵呵呵……”
王渊老脸一黑道:“也罢,如此便向圣人推荐这小子入宫伴读!”
“哎?!”
叶安惊叫一声连连摆手道:“渊汆先生莫要说笑,这彩头小子可不要!”
王渊冷笑道:“这可是天大的恩情,你还想怎生?莫不是嫌弃天家?!”
叶安一时间哑口无言,自己好像是中计了,看向贱笑得玄诚子,这老狐狸得意的模样当真是尾巴都翘起来了!
而蓝继宗则是一副欣慰的模样,只不过眼神紧紧地盯着自己,若是不答应怕是要被他“活吃了”。
叶安无奈望苍天,到底是谁输谁赢了?
蓝继宗等人吃饱喝足便走了,只不过王渊还未出门便听见盏儿等人围上去。
“公子好生厉害,连下棋都无敌手。”
“一般一般,大宋第三!”
王渊脚下一个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