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对于叶安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相当满意,但却一直笑眯眯的看向他,仿佛要把自己的闺女嫁给他似得。
对于他这种位高权重的人来说,露出这样的笑容却让叶安脖后的汗毛竖了起来。
刘娥无疑是精明女人,不会无故的看着自己发笑,果然在叶安腆着脸跟着傻笑的时候,刘娥的脸色变了:“你倒是个硬骨头,手上的伤口都渗血了还能带着官家挖沟,怎么,这种小事不值得向本宫奏报?”
叶安就知道事关自己的劫杀,伸出已经染红了纱布道:“叶安的手没事,只是伤了皮肉,若是有针线缝合最好。”
刘娥冷笑道:“你当自己的伤是皮口袋?用针线缝合便能痊愈了!”
叶安认真的点了点头:“圣人圣明!若是还能赐下伤药便更好了!”
见叶安只口不提遇袭的经过,刘娥大怒:“陈琳去取针线来,顺便从御药院拿些伤药,本宫倒要看看他如何用针线治伤!”
蓝继宗已经急的向叶安连使眼色,在他看来用针线缝合伤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但叶安看着天空全然当作没瞧见。
他是真的不想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刘娥,甚至不打算告诉陈琳和蓝继宗。
有些事情一旦说了出去,那再想自己处理就要麻烦的多。
从刘娥的态度上看王臻,甚至是皇城司并没有从那几具尸体上查出什么。
陈琳去的快来的也快,带着几个小跑才能跟上他的内侍把托盘放在了叶安的面前,托盘上不光有针线,还有一柄小刀和剪子以及干净的纱布。
所有人都在盯着叶安,但他却无所谓,相当从容的揭开了染红的纱布,露出了已经发白的皮肉。
还好伤口不深,没有伤及肌腱,否则这只手便要残废,叶安其实也不敢大意。
向蓝继宗寻要了一个火折轻轻一吹便点燃给小刀和针头消毒,在把多余的皮肉割掉。
一个少年郎坐在石头上,安安静静的一针一线缝合自己的手掌,仿佛是在缝制一个“荷包”般聚精会神。
这场面便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也让众人毛骨悚然。
刘娥脸色发白紧紧地咬着下唇,蓝继宗紧皱眉头脸上已经没了血色,只有陈琳紧紧地盯着叶安的手目不转睛的看着。
叶安几乎被蓝继宗轰出皇宫的,他刚刚的表现着实把圣人吓的不轻,哪有人能这般缝合自己伤口的?
到现在蓝继宗依然认为叶安是在用自己的切肤之痛回绝圣人的问话。
“朝臣拒绝对奏的办法有很多,根本就不需要用这么残忍的法子,这样只会让圣人觉得你酷烈无情!”
叶安苦笑摇头,瞧见瞪着自己的蓝继宗无奈到:“这就是最好的法子,大官你看我的手已经不流血了,过几日便能拆线,怎生就不信我呢?!”
“敷上金创药也不流血!”
“那能一样吗?”
看着叶安坚定的眼神,蓝继宗稍稍和缓一些:“你这法子真的有效?实在是匪夷所思了些……”
“几日之后便见分晓,怎生就不信我呢?”
“圣人让你说说劫杀的事情你不说便罢了,如何还要去扎了陈琳!”
叶安一把拉住蓝继宗道:“蓝大官,还望您帮忙约出陈大官,小子在大相国寺开了酒馆,还望陈大官赏脸,叶安必定好酒好菜的招待!”
蓝继宗狐疑的看着叶安道:“真的?某家可是听说李公武与好友杨亿,楚圆慈明禅师醉倒在你的酒馆,“酒烈无双”之名在东京城一时间名声大噪啊!”
叶安顿时间腼腆道:“那里,那里,蓝大官过誉了,过誉了。”
蓝继宗挺着个肚子冷笑道:“可我还听说,你连渊汆先生和王学士这些故人都未曾宴请,我等这些宫中宦官真好意思去呢?”
叶安愣了一下随即皱眉道:“酒馆刚刚开张,小子嫌店中的桐油味重便没有请渊汆先生以及王学士,连家师观妙先生都来了便走,怎生会有这样的传闻?”
蓝继宗叹了口气道:“树大招风,你可知道你那无名的小酒馆一出,就有人开始传你的闲话了?私德是最好造谣的,也是最好中伤的,你可要小心些。”
叶安点了点头却忽然道:“我的小酒馆会侵犯到谁的利益呢?”
蓝继宗微微一愣:“这可说不准,毕竟东京城中酒楼林立,正店也不在少数,其中还有在勋贵宗室产业搅合其中,错综复杂的很!”
叶安缓缓点头,随即道:“陈大官的事就请您费心了,叶安必定扫榻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