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的声音不大,却让整条信陵坊的街道陷入了短暂的静音。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侯爷居然说他要把大家借大相国寺的债给还了!
人群中走出一位颤颤巍巍的老人,他原本是来抓自己儿子回去的,老人家本份的很,知晓这是自己的事情与叶安无关,看不得儿子来寻别人撒泼,但没想到叶安非但没有推脱,甚至还要拦下债务。
想到自己家中被大相国寺的和尚催债逼迫,一咬牙的站了出来道:“老朽比你大上几轮,托大叫您一声后生,这事情与你无干的,万万莫要牵扯进来,东京城中有多少的人家欠下了大相国寺的债务?您要是大包大揽下来,恐怕把您这座府宅买了也赔不起啊!”
“老倔头,你搀和什么?你家张大还欠了大相国寺二十贯钱,怎生就不着急呢?”
“我张家自然会把钱还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哪怕把铺面关门,也要把这钱还上!老大,咱们走!”
叶安笑眯眯的上前扶住老倔头的胳膊道:“这位老人家莫要急着走啊!先听小子把话说完您再走也不迟?话的话可没说完,我也不是单纯的做善事嘞!”
老倔头转身瞪着叶安:“本以为你还是好后生,怎生话说也是个不知个深浅的!还想从我等这些山穷水尽的人身上赚钱?”
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叶安笑道:“您说对了,我叶安从你们身上把债接过来,就是打算赚钱的!”
四周的议论声顿时群起,所有人都用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叶安,从没听说过替人还债还能赚钱的,这云中郡侯怕是癔症了。
老倔头摆了摆手,带着笑意的看向叶安道:“且不说我等的债加起来有多少,您叶侯要是能说出个赚钱的法子,那小老就在这里向您磕头赔罪,第一个把债给您!”
“老掘头说的是,侯爷若是能从我等身上赚钱,这大相国寺的债也心甘情愿的请您给还了!无论您能从我等身上赚多少都随便您说!”
叶安看着一众好奇的人,点头笑道:“哦?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以后莫要反悔!”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
“谁后悔谁是傻子!”“权凭侯爷做主!”
叶安哈哈大笑道:“大相国寺的和尚就是一群傻子,本侯便说说如何从你们这些债务上赚钱!”
老倔头微微点头:“侯爷说的在理,若是能得侯爷之助免去被大相国寺逼迫的关门,这比什么都强!总比店铺关张要来的好,我老倔头应下了!”
随着老倔头发话,他儿子张老大也跟着点头:“既然爹同意,俺这做儿子也没话说!”
“老倔头是会做生意的,他都应下了,当家的咱们也应下如何?”
人群中的商议很快便开始,谁都会根据叶安提出的条件进行权衡,能做生意的人家都不傻,怎么选择有利他们自己清楚。
但其他人还没有着落:“侯爷,那我等这些没有买卖的人家该如何是好?您可不能见死不救不管我们啊!若是按照以前来,大相国寺不会这么快的便来催债…………”
叶安挥了挥手道:“莫要着急,至于没有买卖的人家则可根据家境分期付款……”
“啥叫分期付款?”
叶安笑了笑道:“这便简单的多了,就是看你家赚钱的能力如何,在本侯认可你能还上钱的情况下,给你家定下时间,每月偿还一定的钱财,以一年或是两年为限最终还清欠债,当然这是要有利息钱的,就是你欠大相国寺多少钱,我以年限收取利息,如此一来看似比要还大相国寺更多的钱,但实际上你只需每月偿还一定数额的钱财便可…………”
“啥?!要比大相国寺还的更多?!”
一听这话许多人都坐不住了,他们本来就还不上大相国寺的钱,如今把债转到叶安这里却要比之前还的更多,那他们还能干?
老倔头吼了一嗓子道:“嘈嘈什么?侯爷的话还没说完,你们难道还要被大相国寺逼着还钱,每日看着妻儿受辱,脸面丢尽不成?!”
见众人安静下来叶安清了清嗓子道:“我这么给你们举个例吧!比如你们把十二贯钱的债转到了我这里,那你们要还给我十三贯,多出来的一贯便是利钱,但我不要你们一次还清,若是为期一年,只需每月还我一贯又八十三文便好。”
众人恍然大悟,这样一来他们还债的压力便小了许多,一次拿出十贯钱难,但每月拿出一贯多一点对在座的大多数人家都不是难事。
欢呼声响起,这群被大相国寺逼得没有办法的人终于把心中的压力释放了出来,人在被逼无奈的时候一旦发现了一条出路,这比什么都重要,也比什么都要抓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