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亮该死的公鸡便开始打鸣了,这是王帮执意买来养在后院的,说是家中没有一个打鸣的公鸡那就不算是正常的人家。
每日在梦乡中被鸡鸣唤醒,害的叶安瞧见那只骄傲的大公鸡都在想着如何将其烹饪成美味,连洗漱的时候都在念叨着“小鸡炖蘑菇”“炸鸡”“叫花鸡”之类的菜单。
冬天太阳升起的晚,但辛勤的人却已经起床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整个东京城仿佛都在鸡鸣破晓中醒来,挑着面汤的吴扁担也再次来到侯府门前,只不过这次他却被挡在了门外。
不知何时这里已经围了一大群人,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小声说话,吴扁担随便听上一耳朵便知道这些人都是来寻云中郡侯过债来的。
微微摇头道:“好大的一个家业,如何就给这些倒霉人来败?”看了看牌匾上的字,更是叹息道:“怕是以后来卖面汤都要赊账了啊!”
王帮和铁牛用力拉开大门,这群人便把吴扁担给挤走了,不知是有意无意,专门挤他的扁担,热面汤洒了不少,害的他狼狈的扯着麻绳急急的离开。
“王管事,大相国寺的人昨日又去俺家催债了!”
“王管事,侯爷昨日应下的话可还算数?”
挤出最和善的笑容,王帮站在台阶上看着他们笑道:“侯爷放话了,即日起接下你们的债务,但也要重新拟定借条,所以时辰要耽搁一些,我这还要去寻葛坊吏来做个见证,还要寻几个笔墨好的先生来,你们暂且在这稍后可好?”
众人立刻应道:“这是自然,王管事的话在理!”
葛三叔看着这群人心中便是一阵发寒,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出来:“王管事,我早已被他们请来了,也按照侯爷的吩咐寻了几个笔墨叫好的写信人。”
王帮微微苦笑道:“那便有劳葛坊吏了,这事情终究要有个了断。”
葛三叔立刻安排写信的先生在长案前检查借条,并且按照叶安给的“样子”重新写下云中郡侯府与百姓的借条。
这是叶安昨日拟定的,内容非常全面详实,这个时代的合同文本他根本就看不上,寥寥几字,简单数语便结了?相差太多,可钻的空子也太多。
所以他改过的新借条就要比原先的字数条款多的多,其中还有详细的利益划分…………
葛三叔拉着王帮道:“你家侯爷这是真的深陷泥潭,瞧瞧这是多少的人家?还不知有多少借了长生钱和福寿钱的人要来,你看着,便是到了晌午这些人也不会断绝!”
王臻大惊:“这是何故?!与我开封府何干?!”
“你不派人去维持秩序啊!因为你不派人,发生了动乱,我云中郡侯府承受不起,只能关起门来不闻不问,谁知道会不会有贼人混入其中,冲击我府行不法之事,别忘了我叶安之前可是在大街上遭到劫杀的!”
王臻被叶安说的满头大汗,无言以对,最后只能咬牙切齿道:“好,这便等我入宫请旨,开封府的衙役可不是随便抽调的,你也是朝廷命官不会不知道规矩!”
叶安摇头笑道:“我建议你先派人去,手书一份给我,反正我要入宫面圣,正好替你带去不是?”
王臻奇怪的看着叶安道:“你要入宫?眼下你云中郡侯府外可是有一群人嘞!如何便能一走了之?”
“所以才请王知府派遣衙役前往啊!若是有开封府的衙役在,便不会有刁民闹事了不是?”
王臻微微一愣,苦笑道:“你这是让开封府给你坐镇啊!你到底怕的是那些百姓,还是别有用心之人?”
叶安盯着王臻道:“我怕大相国寺,更怕其背后的那群人!若此事你不帮我,事情闹大你这权知开封府事也要做到头了!”
王臻大惊,叶安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其中利害他早已知晓,何况之前锦绣街死士一案到现在也没有个结果,自己可算是坐了蜡!
瞧见叶安行礼,他也只能叉手回礼道:“叶侯放心,此事本官应下了!”
叶安看着一群如狼似虎的衙役前往信陵坊心中便安定了些,这些衙役对付别人不行,但对付寻常百姓以及那些城狐社鼠的闲汉却绝对是一物降一物。
别小看这些衙役,他们虽然是贱役,但手段却是极多,乃是东京城中的基础力量,也是一个王朝的重要的维稳力量。
王臻从府衙之中走了出来,瞧见叶安上了牛车便在窗口低声道:“本官已经助你,算是得罪了那些人,你可千万不要让本官失望!”
哈……原来王臻也有自己的打算,也不想得罪那些人,一切都要看叶安如何完美的把这件事解决掉了。
“王知府放心,他们并非是铁板一块,大相国寺毕竟是皇家寺庙,天家难道能坐看家庙闹得沸沸扬扬?最后丢脸的岂不是天家?!”
王臻微微点头,他自己也清楚各中关系,也并没有太过担心,否则打死他也不会被叶安派遣那么多的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