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县的县衙和叶安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并非是高大气派而是寒颤的令人发指,这能算是宋朝的一座公衙吗?简直就是即将倾倒的危房!
门口依稀能看出公衙的门脸,俩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石狮子立在衙门门口,算是告诉别人这里是阳城县的县尊所在,明示县衙地位的匾额早已有些模糊不清。
门前也没有鸣冤的大鼓可供人敲打,只有一面小鼓,而且鼓面还破了,边上隐约能够瞧见应卯二字…………
叶安指了指眼前的县衙对老道苦笑道:“官不修衙?如斯何居!”
老道笑了笑并不在意,而是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前堂没人修,可后堂却不然喽!随为师入去见见县尊老爷王温。”
“在观妙先生面前可不敢以县尊自居,先生下山可还顺当?”
说话间便瞧见一身公服男子出现在县衙的门前,公服在这个时代便是身份的象征,可不是有钱便能穿的寻常衣物,只有官员才能穿着。、
公服也是官员们的常服,曲领大袖,下裾加横襕,腰间束以革带,头上戴幞头,脚登革履。
而最吸引叶安眼球的就是王温身上的一身绿,也不知这绸缎是用的什么染料,反正就是特别绿,绿的让人眼前一亮…………
王温笑着出现在台阶之上,快步了下来:“观妙先生下山入我阳城县,岂能不入县衙一见?”
“温平,你这话说的让我老道羞煞脸,令慈可还尚好?”
“唉!家母之病已然是回天乏术,便是家父奏请官家托了御医瞧了也是如此,但御医说了这并非急症,只需注意饮食,寡淡为上,便可暂无大碍。药已经用了,只不过家母最不忌口,这可如何是好?还请观妙先生施以援手啊!”
老道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掐指一算便微微摇头道:“此事不可为,这不是要命的急症,亦非邪祟之事,乃是令慈自己惹的祸,便是贪欲所害……徒儿你说是不?”
嘎!?
叶安有些莫名其妙,怎么突然把话题引到自己的身上,再说自己怎么知道这王温的母亲得的什么病?
老道瞧见了叶安的不屑,也瞧见了他丝毫不动面前的茶水,这是颇为失礼的事情,毕竟人家请你喝吃茶,你接了却一口不动,岂不是瞧不起人家?
边上王温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
“徒儿为何不饮?这可是王家得赐的团茶,一般人可没有机会鉴品,便是为师都难得一见!”
“叶安怎敢?!不过是稍待香气益出,再品其妙……”
虽然叶安表面惶恐,但他却是从心底里厌恶这种茶水。
想想便是了,上好的茶叶经过采、拣、蒸、榨到研、造、焙、藏等诸多程序下来已经把茶香发挥到了极致,这样的茶叶后世几乎不可得见,若是有,便是世间珍品,妙品!
可就是这样举世无双的茶叶却要被擂成粉末,其中加上了葱,姜末,盐,香料等诸多杂物,使得原本一碗茶水变成了浑浊的东西。
这就是点茶,也让叶安大呼受不了,暴殄天物,就像是一碗鲜美的羊汤上飘着一群绿头苍蝇…………
他最多便是闻一闻茶的味道就算了,若是让他喝,那可就是让自己的五脏庙受罪,但被王温满脸期待又不爽的盯着,叶安无奈的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对于喝惯后世茶水的叶安来说这味道如同毒药,但表面上却要装模作样的在嘴中回味,作奇妙无穷的模样。
端着精美的兔毫茶盏叶安叹道:“好茶!好茶啊!汤花紧咬盏沿久聚不散,小子观击拂之“战雪涛”便知晓这茶汤之正,果然奥妙!”
王温的脸色瞬间便精彩起来,练练叹道:“小友好眼力,我这……位,虽不如勤快的小子,但一手的点茶功夫却是妙极,由他调制的茶膏从运筅、击拂、到泛花都是极好的,如此方有战雪涛之状!”
老道的眼神也变得精彩,望向叶安充满了狐疑。
从叶安这小子对点茶的了解便可见他的家中底蕴之厚重,寻常百姓可没有功夫浪费在点茶上,并且他还能把这其中的运作说的丝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