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里寻了好一会,果然还是没找到玄诚子,叶安颇有些失望。
铁牛瞧见了在一旁小声念叨:“观妙先生回了上清宫,说这里不是他该待的地方,胖和尚坏得很,说了些什么观妙先生便走了,唯独把静武兄弟留了下来。”
“哎!你这憨牛可莫要胡说,我只是劝观妙先生认清身份,毕竟他是叶小子的师傅,但也是上清派的掌教,你得罪了宗室和勋贵,也得罪了大相国寺,他自然要作出取舍!”
叶安觉得空空和尚挺可怜的,丧家之犬一般的离开大相国寺,同时还要再这里看着玄诚子为自己来回奔波,心中酸楚。
“你一个孤家寡人便不要在这揣测那么多的事情了,挑拨离间对于我来说不好使,你应该知道!”
胖和尚学着叶安的模样耸了耸肩,无奈的笑道:“你既然都看出来了,为何还要装作不在意?哦,明白了,你是故意为之,好让你师傅不那么难做,这么说来你也清楚道门和宗室勋贵之间的联系?”
出乎空空和尚的预料,叶安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平静道:“废话,连大相国寺都和宗室勋贵有联系,上清宫岂能例外,只是上清宫没有那么紧密而已,但多少也参与其中,我师傅身系道统传承,自然要慎之又慎,你觉得我会不知道?”
胖和尚微微一愣,随即哂笑道:“果然如此,大和尚早就有所感悟,难怪你对观妙先生不闻不问。”
叶安笑了笑:“毕竟是我师傅,明知叶安与宗室勋贵撕破脸,他又与其有往来,不开口相劝已然是情分了。”
空空和尚微微感叹:“你可知道自己已经站在了悬崖之上,深渊在前可曾胆寒?”
叶安看着脚下平坦的地面道:“我不知悬崖在何处,只听见九渊之下的哀鸣,那里是利欲熏心的地狱,唯有资本在其中咆哮,追逐利益的同时忘记人性…………”
“资本为何物?”
叶安笑了笑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继续道:“既然他们那么喜欢操控资本的力量,那就不要怪我,资本有时渺小如浮尘,有时又如滚滚巨浪,真正操控他们的人是那些弱肉强食的王!”
胖和尚的眼睛充满了恐惧,就这么一瞬间他觉得眼前的少年人突然变成了一只吞天食地的猛兽。
“你叶安是王吗?顶多算是一只鳖!”
叶安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你信不信,终有一日那些宗室和勋贵会为我所用,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而已,他们逐利我先把他们的利破坏掉,接着再用我的方式给他们利,大大的利,你说他们会不会听我的话?”
自己若是不来这里查探清楚,怕是在东京城中连命都保不住,相比之下那少年人的仁义便和自己毫无关系了。
眼看到了墙头,侯三伸手便是一抓,但在触碰到锋利的边缘的瞬间缩回了手,好家伙,墙头的内里居然一排铁蒺藜似的钉子,若是自己刚刚一把抓实,这手上必定要多一排血窟窿。
没成想这小侯爷家中还有一个防贼的老手,铁钉向内而不是朝外,站在高墙之下根本就看不见!够歹毒的手段!
伸手顺着墙头轻轻一摸便知晓铁钉的长度,摁着顶端伸手一撑,侯三灵巧的越过高墙,在落地的一瞬间缩紧身体只一个翻滚便卸去力道。
回头看了看顺势撤下的勾爪,侯三笑了笑,再次抛出去留下退路,便顺着墙根向内院莫去。
鼻子有些发痒,一手捂住以免打出喷嚏,微微暗叹一口气,今日倒霉本是染了风寒,还要被人逼着出来翻墙入室。
这侯府说来可笑,偌大的宅院居然只有几个人,几日下来便打探清楚,一个管事,一个杂役兼门房兼车把式的憨汉,再加上一个胖和尚和侍女,除此之外便只有云中君侯一人了。
这侯爷还是年纪轻轻的少年郎,整个东京城都在说他大功于国的事情,可到底是什么自己根本就没瞧见!
什么大功于国,怕又是个靠着父辈恩荫入仕的家伙,这样的人侯三见的多了。
走着走着便一脚踩在了柔软的土地上,侯三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这些人家总喜欢在园中中一些花花草草,反倒是这侯府的地面平整的不像话,只是在墙边种了些花草而已,倒是方便自己,落地无声。
轻轻摸到内院,借着月光这才看清了这里的模样,即便是侯三这种往来于高门大户的惯偷也被这里的精巧给惊到。
坐北朝南的必定是主房,侯三悄然摸了过去,看着闭合的木门掏出牛耳尖刀只需要轻轻一挑房门便被打开。
房间里漆黑一片,侯三知道眼睛需要好一段时间才能适应,悄然站来好一会,待眼睛能够看清房中的家什了才缓缓的摸了过去,脚下的的薄底快靴上套着柳絮的底子几乎没有声音………………
但当他靠近里屋的时候却汗毛炸起。
一声略带青涩的嗓音开口道:“怎么这么久才来?本候还以为你不打算进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