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甘凄惨的叫声在夜空中回荡,曹仪火光下的脸有些不耐烦:“郎中也给他寻了,还在那号丧作甚?”
叶安笑了笑到:“我瞧过了,腿骨完全折断,已经用柳木做了夹板,但便是用柳木他泡脚也没有可能痊愈了,以后怕是要拄拐才能走动。”
曹仪微微点头露出欣慰的笑容:“如此便好,放心,只要不死,顶多是去东京城上告,但只要他敢去东京城,必定让他好受,待这次功成,某便会去向官家请罪,愿意领罚!”
这次反倒是陈琳颇为行为的点头道:“未曾想你曹家还是有敢担当的真男儿啊!原本以为就里叔父能够给你曹家顶门立户,未曾想里也是个无遮拦的好汉子,放心,某家会给你做旁证的。”
没想到陈琳居然会说好话,曹仪楞了一下再次露出招牌的谄笑:“大官果然时深明大义嘞!”瞧见陈琳不满的转过头去,又讪讪道:“长生想什么呢?珍馐在前到是不动手了?”
叶安看了一眼曹仪,再看了看边上函谷关守军谄媚的笑容,忽然对曹仪到:“你觉得环州之兵会不会和他们一样?”
曹仪稍稍愣了一下,随即摇头道:“绝不可能!环州乃是边州,再孬的指挥使手中都有些把式,家父还在的时候便说过,但凡是边州之兵,皆为老兵,便是与外族搏杀亦可常胜!”
叶安微微点头,他相信曹仪的话,若是连边军都靠不住,那大宋早就没了,现在距离大宋开国不过六十多年的时间,国家正处于上升阶段,虽然赵二挺败家的,但好歹还有家底。
真宗咸平之治可以说是给大宋续上了一口气,但也挥霍了不少,汉家王朝的国祚往往就是在百年之后便开始凋敝的。
唐朝国祚也不过三百年不到,其中还出现了数位中兴之主。
老教授曾经说过,历史有时很像一个闭环,国家初立百废待兴,所有的一切几乎都往好的地方发展,除非是自己玩脱的,一般都会达到世界文明的巅峰,然后便开始逐渐衰落,或是因为党争,或是因为**,或是因为外戚,等等。
喝了一口酒看着独自站在边上看星星的叶安,曹仪笑了笑:“陈大官,瞧瞧,终究还是少年人,瞧见函谷关的模样就开始担心边州,你是去过边州的,边州的军备你还不清楚吗?给这小子宽宽心,免得一路上吃喝不爽利的,恁个难受!”
“这是好事,为何要给他宽心?太祖曾言,居安思危者,良将也!”
曹仪肃然起敬,拱了拱手道:“太祖出生军伍,自是有见地的!但这小子实在不该肩负如此,好生当个云中郡候不好吗?信陵坊的生意完全够他挥霍一辈子,那生意做的哪家不眼馋?若非是他勋贵的身份,文资的底气,怕是早已被吃的连渣都不剩了吧?”
“没有天家护着,你觉得呢?圣人说叶安不同,少年有才者不知几何,少年出众者亦如过江之鲫,但如叶安者世间少有。”
曹仪斜斜的看了一眼陈琳:“这么说来圣人把他当作璞玉?打算给他铺平路……为的是以后辅佐官家?”
陈琳笑了笑,扭头看了一眼已经登上函谷关上的叶安笑了笑:“难道他现在就不算是辅佐官家?若是建功,圣人虽也的了圣名,但官家亦是如此!”
曹仪微微一笑但却没有说话,将门是从来不选择任何一个势力的,他们自己就是朝堂中的一股势力,文臣之间的博弈是文臣之间的事情,与将门何干?
圣人与文臣间的龃龉更不是武将能够随意搀和的,不过叶安这小子倒是颇为看重武将,没有范雍那种高高在上的厌恶气…………
抿了一口酒,借着酒劲曹仪小声对陈琳道:“圣人如此看好这小子,甘愿把名声都压上,若是伏击党项人不成又该如何?”
陈琳猛然一惊,随即平静下来道:“果然是曹家的麒麟儿啊!你二叔常常夸你又大谋略,今日倒是让某家开了眼界,怎么不打算继续装傻充愣了?”
曹仪咧了咧嘴道:“终究是贪图那点军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