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府城寨后叶安算是明白为何周国佐没有驰援平远寨,而是坐看平远寨在西羌人的围攻下进行突围自救了,过了府城寨前面的一片树林就算是离开了庆州地界进入环州。
站在府城寨上已经能看清对面平远寨的高墙,甚至能看见平远寨外散落的西羌游骑。
曹仪的计划是突袭平远寨,西羌人乃是散兵游勇,聚则乘势而起,但战力却是不行的,尤其是在守城之战上,他们的经验不足与宋军抗衡。
但叶安却是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只要是攻城战,死伤必定惨重,甚至需要付出大量的有生力量,最好的办法还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个想法让陈琳和曹仪嗤之以鼻,西羌人又不傻,既然敢攻陷大宋的军寨,岂能轻而易举的撤走?为何要攻陷平远寨?还不就是为了阻断庆州对环州施以援手?!
即便是从平远寨逃到府城寨的军民也是如此认为的,他们的猜测并没有错,但问题在于西羌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与大宋这个庞大帝国死磕到底。
否则一定会聚集重兵攻陷通远城,彻底占据环州,眼下的环州包括通远城在内许多堡寨城镇还在大宋的控制之下,这就说明西羌人根本就没有彻底占据环州的打算。
说到底还是西羌人的势力不够庞大,同时力量也不足,西羌诸部的分散也是其中的大问题,无法团结起来对大宋进行一场大规模的战争。
既然是这样,那平远寨的西羌人就算不得精锐,也没有肩负阻挡宋军的可能。
叶安站在高台上,曹家的家将们被他从曹仪那里“借来”充门面,代表官家的“假节钺”被亮了出来,这假非是真假之意,乃假以人手的意思。
授予符节、节钺的过程仪式常被称为“假节”,被授予符节的臣子被称为“持节”。叶安身为体量安抚副使亦是拥有持节之权的。
也不知范雍是有意无意,在分别之前直接让仆从把他的节钺给了叶安,说是让他早日抵达环州亮出天家授予之节钺,以安环州军民之心,同时还有另一个作用,震慑西羌乱臣贼子。
既然如此,叶安也就不客气了,有了铁牛以及曹家的家将们助阵,再以节钺示人,府城寨的军民立刻冲着节钺拜下,同时口呼万岁。
少年侯爷,深得官家圣人信任,雄才大略不输朝堂相公等等,凡是能衬托叶安文武双全的话都被皇城司的逻卒给用遍了。
程拱寿,徐用章这俩个老熟人也被陈琳派给了叶安听用,算是可怜他手下无可用的亲兵。
每每想起这个叶安便是恨得牙根痒痒,在东京城的时候王渊特意叮嘱自己此次出外因是安抚环州之乱,可召亲兵以护卫安全。
陈琳却说不需那些,军中有大把的士兵可供挑选,而且他也不是武将,没有亲兵家将可用,皇城司的逻卒可要比亲兵精锐的多。
叶安没当回事,可现在看来问题出现了,皇城司的逻卒还不是陈琳手中的喽啰?他陈琳是曹仪的监军,不是自己这个安抚副使的监军啊!
为何感觉离开了东京城后,陈琳这货便一直在监视自己嘞?!
“环州之乱,西羌人杀官造反,国朝本以安抚为重,然西羌诸部狼子野心,环州之地生灵涂炭,我大宋西北岂能容番部祸乱?西北百姓向来淳朴,然本官听闻陇西百姓多豪杰,也就是因为诸位陇西百姓,我大宋在西北寸土未失!今西羌人在我陇西作乱,陇西的诸位父老乡亲可能受此大辱?!”
“自是不能!”
西北民风彪悍啊!乃是汉家文明中最擅征战的一支力量,从秦时流传下来的战斗基因可不是一般的强大。
叶安巧妙的把环州与庆州进行模糊,以陇西为地域划分,让这里的百姓知晓,是咱们陇西人受了西羌人的欺负。
如此自然能让庆州百姓感同身受,连陈琳都在暗赞叶安的高明,曹仪在边上撇了撇嘴:“瞧见没有,这就是读书人啊!三言两语便能让刚刚该有些犹豫不决的府城寨军民感同身受,只可惜这样怕是还不够,家国大义终究没有实惠的。”
陈琳不满的瞪了一眼曹仪:“难道这些还不够?!”
不过曹仪很陈琳的态度很快便发生了转变,甚至让陈琳认为叶安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