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摸寨的位置在横山的边上,对面便是一片平原,因地势平坦筑城颇大,故这其实不该叫做军寨,而是军城,城池相当高大并且有五千宋军驻扎,至于百姓便更多了,且各族皆有,鱼龙混杂。
这个时代和后世不同,没有那么完善的管理机制,互相之间只看民籍,凡是在大宋民籍者便是宋人,不在民籍者便是外族,至于党项或是其他部族的人却是没人管的。
但外族和宋人都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双方之间根本就不像民籍上看的那般清楚,几乎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存在。
想要在这种地方隐藏军力,几乎等同与一个笑话,据说李德明昨天打猎所得的是兔子多还是狐狸多,今天便有人能在军寨中当作轶事来讲。
所以宋军并没有出现在虾摸寨,明面上只有三千安化军将士,以及刚刚抵达的曹仪所部,一万余的镇戎军。
连曹仪都不知道叶安把那些援军藏在了何处,按照他的说法,这虾摸寨的城寨之外最少也该连营成片了,可他什么了都没看见。
“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势者,因利而制权也。兵者,诡道也。叶老弟咱们这是能而是示之不能?”
叶安惊讶的看向曹仪,这货居然也有“掉书袋”的一天,但这话是没错的,就是要借势,而借势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当然是扰乱视听。
“我这便是“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如此方能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曹仪看着眼前招待自己的酒宴笑眯眯摆了摆手,浑不在意道:“知晓了,眼下到了你这虾摸寨,瞧见你还活着我便放心了。至于其他我一概不问,唯有一事你当坦诚相告!”
“我只能说你所见的便是格物之学!”
曹仪微微一愣,随即整个人便不由自主的显露出惊骇的表情,虽然掩饰的极快还是被叶安瞧见了。
见他微笑的模样,曹仪便不再隐藏,长叹一声道:“你这格物之学也太过厉害了些,简直是就是技可通神,骇人听闻啊!”
叶安剔着牙起身把曹仪拽起来道:“吃了那么多的肉食还是起来走动一番,你这位镇戎军节度使的肚子也太大了些都快赶上冯拯了。”
冯拯是朝中有名的大肚腩,腰上的革带有时都系不上,家中常备特制的加长革带以供他用,几乎已经成为朝中轶事,当然更多的还是被御史弹劾仪容不整。
勉强起身的曹仪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无奈道:“莫要这般夸大,不过是多吃了些罢了,再说党项人守城不出,我等自然也无法攻略秦驼口。”
叶安眯着眼睛看向曹仪:“怎生感觉你这话中颇有侥幸之意?就这般惧怕党项人?”
曹仪也觉不妥,尴尬的开口道:“非是惧怕党项人,而是担心其中有诈,党项人一反常态,陈兵压境不说还蓄势待发,这才最为难受。”
“或许党项人就是为了让我等惊疑不定,拖住咱们呢?”
叶安突然发出的疑问让曹仪忍不住发笑道:“拖住咱们?拖住咱们作甚?在作战上党项人从不畏惧,若说陈兵不发,兴许是有别的什么事情。”
“报告!”铁牛在帐外喊了声报告后,曹仪不等叶安发话便叫道:“进来!”、
叶安笑了笑道:“新奇吗?这可不是新奇的事情,而是在锻炼士兵的服从性和规矩,时间长了将士们习惯了,主帅也一样习惯。”
曹仪微微点头:“倒是有些门道的,你这憨小子有何事奏报?”
见铁牛犹豫的看向自己,叶安摆了摆手道:“曹节度不是外人,有话直说便是。”
“俺可没拿曹节度当外人,只是您说了军中机要…………咳咳……咱们抓住的那个党项人要见您嘞!”
“党项人?哦!嵬名博山……不见,再晾晾他!”
叶安的话刚说完铁牛惊讶的张了张嘴道:“那老小子说了,侯爷必定不见他,必定还要再拖延些时间,但他说知晓为何党项大军陈兵压境!”
曹仪猛然起身但刚要开口却被叶安拦住:“回去告诉他,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