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年关甚至比后世还要热闹,在没有那么多娱乐的时代,人们更愿意出门。
仿佛所有人都走上了街头,摩肩擦踵,车水马龙,别说是南门大街,便是信陵坊后面那条连通大相国寺的小街也是拥挤不堪,无数善男信女前往大相国寺去祈福。
眼下的信陵坊已经是东京城最热闹的商业街,这要得益于叶安对信陵坊街道的改造,相比其他坊市这里干净的令人发指,地上一点污秽也没有,平整的就如同砖石铺就,况且还是一块完整的路面,一眼扫过去便单单是看着便觉舒坦。
再加上精美的景致,街边的活水,休息的长凳,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步行街”信陵坊还有一个好处便是车马严禁进入,无论你是什么身份,达官显贵也罢,皇亲国戚也罢,只要到了信陵坊就必须步入其中。
若是不愿步行,那就恕不招待,若是想要仗着特权硬闯的,开封府的差人便会笑脸相迎的把你请过去,恭恭敬敬的送到云中郡侯府的门前,自然会有人出来解释。
叶安好歹也是云中郡侯,东京城中无论是谁多少要卖他一个面子,再加上他重金聘请街面上有名的贼头坐镇,信陵坊中极少发生盗窃之事,百姓们自然愿意来这里。
随着城外工厂规模的扩大,木器厂,铁器厂,丝织厂,甚至是窑厂统统出具规模,虽然不能达到叶安与秦慕慕之前的规划,但已经能够量产足够的商品可供东京城百姓的需要。
但今日稍稍有些不同的是,信陵坊巷口的云中郡侯府门前搭了个棚子,一箩筐一箩筐的铜钱小山似得对在那里。
一块硕大的牌子上笔走龙蛇的写着“招贤纳才”四个大字。
四周的百姓有些莫名其妙,有胆大的上去打听,在王帮详细的说明后,便屁颠屁颠的跑回来传话。
“这是云中郡侯府招人嘞!说是城外的庄子上的作坊缺人手,过了年关便要开工,每月月俸两贯五,多劳多得!还是签活契的,当场便给一月的月俸,说是贴的年节赏钱!”
这话让许多人目瞪口呆,还有这样的好事?两贯五的月俸可委实不少,寻常人一个月累死累活也挣不了这般的钱财。
把手中的铜钱放进布袋中,丁成僵硬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好!既然侯爷不嫌弃俺,那俺便为侯府出力便是!”说完便在契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顺便还按了手印。
王帮皱眉的看着丁成道:“你不是说你没读过书吗?”
“就是没读过书,但名字总是会写的,但俺可事先说好了,俺识字不多,但手上的活计可不差!”
叶安微微点头,看向王帮道:“这才是雕版刻字的人,不知道意思,只知道按书刻字,可以为书坊省去诸多麻烦。”
丁成听见叶安的话,叉手一礼道:“未曾想侯爷还懂书坊中的规矩!正是如此…………俺能走了吗?”
叶安抬手道:“这是自然。”
谁也没想到居然如此轻松就能从侯府拿了钱财,甚至连辽朝逃回大宋的汉人都能拿到,一时间人群哗然,很快便有更多的人前来拿钱了。
尤其是在王帮喊出:“铜钱有数,发完即止!”后,人群便更加拥挤,以至于李二更和赵虎要带着侯府家将出来维持秩序。
陈琳端着茶壶潇洒的走出来,就如同身后的府宅是自己家的院落一样,瞧见叶安在边上笑的露出后槽牙,便满脸的不屑道:“左右不过是招了些匠人罢了,瞧把你高兴的,叶侯的气量也只有这些?”
叶安的眼睛都笑成缝了,连连点头道:“这是当然!在我看来这些出去的钱不过寥寥,但每一个人都是有真本事的,这些手艺可要比箩筐里的铜钱值钱,刚刚那个雕版匠人丁成便是个雕版老手,我这里还有造纸的匠人,你说我每日印书能挣多少钱?近一贯钱的书我只需要不到百文便能做出来,你说我能赚多少钱?!”
噗……
“你又使得什么法子!”
叶安跳的老远还是被溅了一身,不满的瞪着陈琳道:“天机不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