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的是被王渊给说对了,叶安作为孤臣还真的没有办法在朝中完全孤立,从一开始王渊就说过孤臣是办不成事的,即便是魏征也并非一届孤臣。
夏竦便是叶安的第一枚棋子,也是最不安全,最不稳定的棋子,想要完全掌握这枚棋子,就必须从思想的本源上改造他。
好在叶安还有时间,还有对历史的足够了解,夏竦是个什么样人,他太清楚不过了,这个胸怀大志,拥有极大政治抱负的人是不会轻易走向堕落的,这恰恰是他可以利用的地方。
从始至终叶安都没有怀疑过格物之学对夏竦的打动,相反夏竦在看到格物带来的好处后非常的羡慕,这就是最为关键的一点。
宣德楼上的这场对于无论是对叶安还是对夏竦都是具有积极意义的,在朝堂上两人有很多相似之处,但也有着非常多的不同。
夏竦看到了叶安作为孤臣的好处,他实际上也希望做到叶安这般,但他又同样知道自己离不开钻营,毕竟不是谁都拥有如此好的家学,以及得到官家与圣人的青睐。
看了看叶安轻松的模样,夏竦觉得这小子一定是得了老天的眷顾,不说天家,单单是朝中相公和官员们对他叶安的评价也不低,最重要的是几乎都没有敌意。
要知道他叶安不是儒学出身的,无论他把格物之学与儒学捆绑的多有多的紧密,但事实上叶安的格物与儒学之间还是差之万里的。
何况他还有勋爵在身,无论是与外戚还是将门都有所联系,可作为文臣的相公们却并不排斥这一点。
至于将门和外戚,对叶安那更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这些都让夏竦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夏竦思索其间,一位身着武将袍服的官员走了过来,身型壮硕膀大腰圆,夏竦看了他的身型便知道是曹仪,最近这个在环州赫赫威名的武将都快被宴席吃成一头猪了。
“叶老弟你做事可不妥帖啊!咱们在环州说的好事,怎生到了东京城便不来家中拜访了呢?!”
曹仪的大嗓门顿时引得周围朝臣侧目,但知晓他的身份也只能暗中骂一句“有失体统”,毕竟曹家乃是将门中的显贵,又得了战功,这样的人不好得罪。
叶安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个道理,否则谁家说了也不算,这是规矩!”
“这不是难为人的规矩吗?!我曹家乃是将门,王家乃是文臣,这如何能走到一起做生意了嘞?!”
曹仪差点吼了出来,但还是生生忍住,压低声音道:“谁不知晓普惠商号的买卖已经是东京城中响当当的字号,你们在东京城各处租卖铺面,这必定是要有大动作的,既然要做大事,那就必定要花钱,我曹家不才略有积蓄,你看这不是相辅相成之势吗?!长生你我是有交情的,我与李遵勖也是从小长到大的伙伴,只要你发话,他自然会同意,至于王家我却实在无法开口,武将登门相公府宅,这传出去了,不好…………”
“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游说这两家?但我可告诉你,长公主对你家大娘子可是十分不满,这种不满可不是门第之见,乃是亲族之间的鄙夷和不屑,我这话够清楚的了吧?!”
曹仪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咬牙切齿道:“你家嫂嫂就是蠢女子!这件事我已经知晓,得罪长公主简直就是愚蠢到家了,还望长生好生相助,哥哥愿带你那惹事的嫂嫂亲自向长公主登门谢罪!”
叶安微微点头,看来曹仪自己也知道事情的严重。
赵英姬身为皇族,又是曹家的媳妇,却在丈夫出征的时候拖后腿,这已经不是能用愚蠢来形容。
她与赵宗礼以及赵宗说之间不清不楚的合作关系,使得自己根本就无法接纳曹家进入商号,这一点赵清懿也非常清楚,所以才会这般的刁难。
叶安微微感叹,长公主真的是把普惠商号当作共同的产业来经营啊!对于这样的合作伙伴,叶安必须基于充分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