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司农寺的叶安还没来得及休息便被范子渊带着一群官吏簇拥着去了酒楼。
一场不伦不类的“接风宴”便出现在了叶安刚刚到任的时候,若是秦慕慕得了消息,还不知会如何埋怨自己。
瞧着范子渊兴奋的模样,叶安高度怀疑这货就是打着公务繁忙的名头住到司农寺中去的,为的也是方便出来饮酒作乐。
毕竟老范家的家规……呵呵……
看着身边的陪酒的妓子,叶安笑着让她退去,顺便道了一句:“酒钱,花钱一样少不得你的,且退下吧!”
原本还是一脸清纯,带着青玉簪的妓子顿时不乐意,但知晓叶安的身份高贵,不敢过多攀扯,只是用极度幽怨的眼神在边上磨磨唧唧的离开,临走也没等到叶安的挽留…………大为失望。
“叶贤弟真是不解风情!今日为你接风洗尘,咱们便算是在一个衙门里正式吃喝了,以后少不得这样的饮宴,如此毫无情调,让旁人如何是好?”
范子渊砸了砸嘴不满的埋怨起叶安来,叶安环顾四周,这些官吏他到也都认识,身边坐着一脸谄笑的便是周光祖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诸君莫要在意本官,尽兴便好!本官实属无奈,家中自有规矩“君子立身在直”,但凡成亲之后忌讳在外沾花惹草,夫人又是谨遵家训的,这便不妥了些,既然是本官扫兴,那这顿酒钱便由本官来会帐,诸君随意!”
叶安的话让众人微微一愣,随即看向他一脸的莫名其妙,而范子渊手挠的如同狗爪子:“本就是给你接风饮宴,这酒钱也是司农寺的公使钱,你会的甚帐嘞!”
“以后公使钱不得擅动,出来饮宴大家凑份子吧!或是谁请客也是可以的。”
偏厅之中寂静无声,所有人呆呆的看向叶安,这不是傻子吗?公使钱本来就是给衙门中官员饮宴使用的,现在不让用,出来喝酒吃饭还要自己花钱,这是几个意思?就算是你要贪钱,这么做也太过难看了些吧?
瞧见众人看向自己,叶安笑了笑:“这些钱用来干什么不好?非要用来吃吃喝喝?朝廷给的公使钱是为何让咱们更加妥帖的为朝廷做事,这钱以后便是各位的贴补钱,以后饮宴皆由本官包了如何?”
但现在不同了,叶安若是把流内铨对司农寺官吏的任免、考课、勘磨之权要过来,那可就不一样了,这司农寺中的大小官员只要是七品以下的就皆要看少卿的脸色行事,无论是叶少卿还是范少卿他们都得罪不起。
连边上的范子渊都是一脸的惊诧,看向叶安道:“你什么时候把这用人之权给拿过来的?便是两府都需行文流内铨才能临时任免从七品下的官吏,你倒是不简单啊!”
叶安看了一眼范子渊道:“专门向圣人请的旨,晏殊那里好不繁琐,整整三日才给答复又同中书相公们备注,这才放权。”
范子渊顿时竖起大拇指道:“不愧是叶侯,常人去了流内铨腿都要哆嗦,晏殊又是出了名的正人君子,要想从他手中拿了任免之权,无异于登天之难啊!”
叶安笑了笑,看着噤若寒蝉的大小官吏们,缓缓道:“你们也莫要惊恐什么,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本官不光不会刁难,相反还会嘉奖,本官说了,多劳多得,能者多得,你们当中只要有能力,肯为百姓出力做事的,本官必然嘉奖,不光钱财,本官可为有功者推举茂才异等!”
这话可不是说给官员听的,而是说给小吏听的,只有小吏这些没有获得官身的人才会以茂才称呼,茂才就是秀才的意思,更为重要的是,茂才异等可不一般,一旦朝廷审核通过是可以直接授官的。
官吏,官吏,看似是一个词,但却是两种人,官员和小吏不同,人家有功名在身,永远不是无法出头的小吏能比拟的,而叶安现在给了他们一个如此重要的机会,在场的小吏无不惊讶。
大家都是聪明人,叶安的意思在场众人都知道,为的就是拉拢小吏,使得他们卖力做事,但不得不说他也确实开出了令人行动的“价码”。
在场的官员知道,就冲着获得官身这一甜头,所有的小吏都会卖力做事,甚至不是卖力而是卖命,而自己的苦日子也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