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龙悦红感觉如果商见曜在,多半会上前一步,用右手按住左边胸口,慷慨激昂地喊出“为了全人类”这个口号。
白晨怔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回应,简单挤出了两个字:
“谢谢。”
戴铝锅的老者正要再说点什么,突然转过身体,朝向不远处的酒店后门。
“堕落者们的走狗来了,我听见他的脚步声了,我要离开了。”老者挥了挥手,埋低脑袋,看着脚下的道路,一步一步走向停车场侧面出口。
龙悦红和白晨循着老者之前的转身,望向了小楼后门,看见之前那位略有点谢顶、已是中年的酒店经理站在那里,表情又尴尬又难看。
就在这时,慢吞吞往外走的老者又喊了一声:
“记得找铝锅戴上啊!”
酒店经理终于回过神来,快步走到白晨和龙悦红身前,又气又急地说道:
“别听他的,他脑子有……”
说话间,酒店经理抬手指了指太阳穴:
“问题!”
白晨不动声色,故意让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疑惑:
“他究竟是什么人啊,感觉很奇怪?”
咦,小白学组长学得很好嘛……或者说,她在加入公司前就会这样表演了?龙悦红关注的重点不是太对。
酒店经理左右看了一眼,压低了嗓音:
“他是我们‘救世军’创建期就加入并活到了现在的老战士,你们也知道,经历过大规模战争和人员伤亡的人,肯定都有那个什么战争创伤综合症,而混乱年代和新历前期,也没什么人重视这一块,大家能活着就不错了,这么一场场战争下来,他慢慢变得暴躁,易怒,注意力也没法集中。
“他是这样,他很多战友也是这样,有的甚至开始酗酒,我们‘救世军’有相当一部分资源放在了他们身上。
“这样也就算了,他和他那些同样有创伤综合症的战友退出一线岗位后,问题更严重了,开始疑神疑鬼,总觉得有人要害他们,总觉得还在一线的委员们、处长们堕落了,忘记了理想,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年代了,也不看看当前的问题已经不同,从怎么生存变成了怎么调动大家积极性,更好地发展。
“再后来,他们就跟得了精神病一样,组织了个反秘密控制组织,号召人人都戴铝锅,逃避幕后黑手的脑控,这,这是不是有病的表现?”
龙悦红没去纠正应该是综合征而不是综合症,对一名中年酒店经理来说,能知道这么一个词语已经相当不错了,足见“救世军”很早就在弄普及型教育。
为什么一个酒店经理能够说出当前问题已经不同,从怎么生存变成了怎么调动大家积极性……白晨心里闪过了这么一个疑问,但口中说出来的却完全不相关:
“经理,他为什么会跑到酒店停车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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