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廖学兵蓦然记起上课第一天回到办公室,姜锋刚顺口提到王老师,宋玉浩已经神色惊惶地制止了他。
“算了,左右无人,我就告诉你吧,也好给你打个预防针,王老师至今还呆在疯人院呢,是被一个学生整疯的,那个学生已经休学半年了,不过这个学期他要回来的。”
廖学兵愣住了,到底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恶作剧才会把一名心理素质过硬的教师整成神经病?这所学校还有什么内幕没发掘出来,我是不是太小看二年二班,以为他们只是李玉中蒙军那种吃饱了撑着没事就勒索同学要钱,或是叶玉虎那种心思阴沉屡次设下圈套却从没有成功,还是苏飞虹那种整天笑面如花,肚子里不知打什么鬼主意的普通学生?
“厉老师,谢谢您了,您尽管放心,我会把他们教成全国最好的学生。晚上有没有空?和您出去喝两杯小酒?叫两个漂亮姑娘作陪?”廖学兵前面一句话说得正色无比,后面一句却把本性全都露了出来。
“好意心领了,希望你不会像你的前任那样那么早就递交辞职信。我听说你还没有取到教师资格证是吗?邱主任一直在四处宣扬,大概还有二十天,你如果考不到资格证就会被学校辞退。我这里有一本《教师的自我修养》,奥斯特懦夫司机著的,应该对你考试有帮助。”
这本书封面已经泛黄卷边,字体颜色单调无比,下首印着一排小字:“一九七三出版”,廖学兵倒抽一口凉气,乖乖,比我还老呢,能管用吗?
“这书看起来不错,我一定会好好研读,努力提高自身修养的。”廖学兵对厉雷天告辞出门。
看来重点还得集中在整顿学生的纪律。
廖学兵本来还想继续找其他任课老师探探底细,不过一时兴致索然,打消了这个念头。是时候在学生里寻找一个可靠的突破点了,周安、李玉中、蒙军、叶玉虎、崔政、钟佰、慕容蓝落这些名字一一掠过他的脑际,又陆续否定了。周安,人太懦弱,只怕一直被排斥在班级小圈子之外;李玉中、蒙军,无心向学,不是个可以竖立的典型;叶玉虎、崔政,太过桀骜不驯,调教是得慢慢来的;钟佰,这人嘴巴似乎不太牢靠;慕容蓝落,从刚开始的不屑一顾到现在小鸟依人,转变太快,不值得信任。
与他走得较近的还有四眼、陈有年和贝晓丹。四眼,人太阴险,上次足球赌钱就是他策划出来的,否决;陈有年,老子一向不喜欢娘娘腔,闪开!至于贝晓丹,这个倒值得考虑,可以通过拉拢她成为学生中的内奸,就近观察学生们的一举一动。
老廖一边估量着,一边掏出《教师的自我修养》随手翻看。
只看了几页,便觉得内容枯燥无味,一阵倦意袭来,呵欠连天。他抖抖精神,再次看到美女教师苏冰云朝自己走来。
没错,没看花眼,确实是苏冰云,连衣裙,高跟鞋,走路腰肢一摇三摆,办公室里几个男人口水淌了一地。有那么片刻,廖学兵虚荣心作祟,觉得泡个这样的妞给自己挣挣面子也不错,至少同事的眼光都会不同。
苏冰云是来谈论全市高中生美术大赛的。参赛前一百名学生的作品将会在市展览馆展出,并署上所属学校的名称,所以董事会下达了一些指标,比如至少拿到前几名才算完成任务,否则负责这个项目的老师也要担负一定责任。
苏冰云永远是那么娴静优雅,谈话慢声细语,从容有序。坐在廖学兵的桌子前展开自己带来的一些资料:“廖老师,这是我收集的每个班里爱好美术的学生名单,美术社团的学生也在积极筹备此事,您可不要落后了。”
廖学兵看着她那如玉葱般修长细嫩白皙的手指,神游物外,根本没听到在说些什么。
“廖老师,我认为应该扩大宣传效果,提高学生们的美术修养,比如让学校拨下经费,选择性地带领学生去美术馆、展览馆、博物馆,让他们体会到美术不只是画卡通人物那么简单。还有,美术社团只是学生自发性的组织,但是这一个群体对美术有特殊的偏好,有必要购买一些教材。廖老师,廖老师,你在想什么呢?你有没有在听?”
“哦,哦,”廖学兵回过神来,道:“比赛日期是几号?”
“什么?你枉称是项目组负责人之一,连日期都不知道?十一月四号,到时会有美术学院的教授和副市长担任评委,所以,非常重要,不容有任何闪失。”美女老师很严肃,不像在开玩笑。
廖学兵啧啧连声道:“连美术教授和副市长都参加,太夸张了吧?我还以为一堆小虾米无聊举办的兴趣比赛来玩乐呢!”
“廖老师,我现在是在和您谈论问题,请您认真点好吗?”苏冰云隐隐有些不高兴。
“OK,我在认真听着,请你继续说下去。”廖学兵仍是心不在焉,不过神色已经正经了起来。
这次美术比赛的任务无非是尽可能多的要求学生参加,甄选优秀作品以求拿到好的名次,苏冰云没什么口才,只是靠着自身的惊人魅力才得吸引别人“用心”地和她谈论。她对这一点毫无自觉,仍在卖力地卖弄蹩脚的意见与看法。
若不是美术组组长孙平海喜欢把话题停留如何勾勒**女模特的线条上,她才不愿意找相比之下还不算太过分的廖学兵聊天。
“廖老师,根据我多年的经验,我认为还是致力于推广学生中的美术社团,从他们之中发掘人才和优秀作品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