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趟敌营,和无命说了几句话,喝了两口又涩又苦的茶,就这么回城了。
回来之后季牧之一直心事重重的,宁姒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他:“你不会真的相信无命的话吧?还是被他的幻术给迷住了?”
在无命面前,两人全程用灵力稳固心神,不曾有片刻松懈,应该不会让无命的幻术有可乘之机才对。
季牧之给她一个眼神证明自己现在很清醒。
到凉亭坐下,他说出心中的疑惑:“你不觉得奇怪吗?先支开旁人,再在谈话时布下结界,最后任由我们离开,不加以为难也就罢了,好像还很担心被人知道他和我们见过面似的。”
宁姒之前没觉出有什么,这会儿听他一说,还真觉得有些反常。“是知道打不过咱们两个,索性就不挑起争端?”
“也不是不可能,可是……他为什么让咱们尽快将城中百姓转移出去?”
宁姒摇头,惊道:“你不会真打算听他的,要把城中百姓送出去吧?”
留在秀山城,好歹还有城墙壁垒保障安全,现有的物资也还能再撑一段时间。去到城外,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还要应对虎视眈眈的卫军。
这些道理不需要任何人说,老百姓自会权衡利弊,就算季牧之有此打算,只怕大家也不会听从他的号令。
季牧之静默许久才又开口:“你如何看待无命和暮之间的关系?”
宁姒软绵绵的趴在石桌上,用指甲轻轻敲着桌面:“这还用说吗?狼狈为奸一丘之貉,都是从心坏到皮儿的家伙。”
好几次命丧暮之手,要说宁姒一点都不恨她,那是不可能的。
“话是这么说,可你还记得阿吉跟咱们说的吗?在拾源县那次,她碰见无命了。无命并没有伤害她,还提醒她赶快走。”
宁姒翻了个白眼:“人家那是放长线钓大鱼,为的是借阿吉的手拿回封印着四凶源力的画。”
“就算是另有目的,可最后在阴阳山,他发现阿吉拿到的画是假的的时候,完全可以取了阿吉的命,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宁姒猛地直起身来,不可思议的问道:“什么意思呀你?他先前差点用幻术要了我的命哎,你不会因为他是栗禾,就想强行帮他洗白吧?”
季牧之注视着她的眼睛,严肃认真的说道:“可是他没有要你的命,甚至最后也是因为他这一搅和,你才得以恢复原样。”
“那是因为我命大。”宁姒负气不去看他。
季牧之据理力争:“你别忘了,在你破除幻术之后,他挣脱银爪钩,从严密看守的地牢里逃了出去。”
“这又说明什么?”
“说明他并没有在对你施与的幻术上倾尽全力。”
宁姒一点都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无命好像真的对她留了一手。
当初被失魂的翠烟暗算,锁住琵琶骨,幸得阿吉出手相救。如今回头再看,如果无命真的要她的命,就该时刻关注翠烟的进展,一旦得手就立即将她擒获,根本不会给阿吉救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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