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溪水泛滥对于这些大户人家来说反倒是好事!”,陆菲青走遍各地,对于这些大户人家的行事看得多了,苦笑着解释道,“福鼎置县至今不过二十年,出了赵高杨林这些原有的大户人家,多有外地移民,这溪水两侧的田地大都是新开辟分配给移民的;这些大户人家在这二十年里费尽心思却不过夺了不到三成,早就对剩下的那些徒弟虎视眈眈了;此次夏汛正好给了他们机会,若是大水冲毁良田,他们可以依靠家中积蓄平安度日,那些没多少田地的移民就没有那么好过了,他们一旦遇灾就只能像大户人家借贷度日,这驴打滚的高利贷借起来可不好还,利滚利息滚息非得逼得他们卖光田地、沦为佃户不可!带到大水过后这溪水两边的田地就可要改姓了!试问他们又怎么可能出钱修筑堤坝呢?”
砰地一声,心砚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些趁火打劫的强盗!一个个嘴上念着圣人经文,却干着强盗的勾当!怪不得贫者愈贫、富者愈富!”
“好了,如今我红花会到了福鼎,可断断不会让他们得逞!”,陈家洛拍了拍心砚的肩膀安慰道,“算算时间他们也该到了,你先出去应付一下,看看能收上多少钱再做打算!”
心砚应了一声戴好正七品知县的素金顶戴,领着陆菲青、陈家洛到了外堂,正在外堂品茶的诸位乡绅齐齐大礼参拜。心砚走到上座坐下,陆陈二位师爷分列左右,心砚念着刚才陆菲青所说的话,对他们自然没有好脸色,等了一会儿才淡淡的说了声,“起来吧!”
“谢知县大老爷!”
心砚也懒得和他们废话,“都坐下说话,今日请各位来就是议一议这堤坝修筑事宜!不知各位有何打算?”
“大人刚一上任就打算修筑堤坝,实乃我福鼎百姓的福分啊!”,众人先是一连串的吹捧送上,却无人肯站出来报上捐款的数目。
心砚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陆菲青轻轻咳了一声示意他控制情绪,然后站出来说道,“诸位都是福鼎有名望的乡绅,这修筑堤坝也是造福桑梓的事情,如今县衙府库空虚,县里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还望诸位鼎力相助。事后我家大人自会向朝廷奏报诸位的义举。”
“这...”,众人左右看了半天,还是赵寅成站出来说道,“启禀严大人,这修筑堤坝也是利在千秋的事情,我等世代居于福鼎自然是责无旁贷。只是在下家中人口颇多,近些年收成又不好,早些年的积蓄已经消耗了不少,此次我赵家就先捐二百两!”
“我杨家捐一百五十两!”
“高家捐一百二十两!”
“我刘家捐五十两!”
“苏家......”
有了赵寅成领头,剩下的各家也纷纷按照这个标准报出数字,听得心砚三人心中冷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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