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三十八

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苏墨现在被捆着手脚扒了衣服，活生生就是那案子上的物件，只剩下随便丁竞元怎么鱼肉的份了。

在随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苏墨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是自己被丁竞元的这个画面，于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那种惊惧的叫声，心惊肉跳的感觉每每都要追着他出现在梦里。关于丁竞元的噩梦，苏墨一做就是好几年。

苏墨在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打到了丁竞元的死穴：不会爱他，恨他，永远。

苏墨上下牙齿狂颤地将已经烂成一团的台灯丢到了丁竞元身上，抖着手扶着桌子用指尖将剪刀勾了过来，抖抖索索地把脚上的绑带剪开，下了床，捡起自己的裤子衬衫，抱在怀里，眼睛警觉地盯着床上的丁竞元一边往门口快速移动。

一边下楼，一边胡乱把衣服往身上套。一路奔过客厅，门厅，终于触到了锁球，用劲全力猛一拧，大门开了。苏墨慌里慌张地一路狂奔下楼，在小区里发足狂奔。

奔到大门口，望着夜色里霓虹闪烁的热闹的大街，苏墨喘着，身无分文，忽然不知道要往哪儿去了，钱包手机都在上面……丁竞元流了好多血……已经被自己砸成那样了……会不会死啊……

苏墨在大门口站了五分钟，冷风一吹，清醒了很多，慢慢镇静下来……

苏墨沿着原路小跑着返回了，一路贴着楼道墙上了四楼，大门大敞着，屋子里静悄悄地没有动静。苏墨把厨房的菜刀握在了手里，小心翼翼地上楼了。

房间里还是刚才他出去时的样子，丁竞元满头是血地倒在床上，一动不动。苏墨持刀走近了才看清，床单上，丁竞元身下已经到处是血了。

苏墨抖着手伸到丁竞元鼻端试探，还有气。他顿时松了一大口气，眼泪又流出来了：“我不是故意的……是你疯了……”

苏墨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打了120，然后用绑带把丁竞元的头整个绑了起来。随即又想到医护人员来了，看到现场要怎么解释，是不是最后要进派出所。到时候丁竞元侵犯他，他砸丁竞元的事通通都要公诸于世了。

苏墨跑回自己房间找来干净被子，把丁竞元拖上去，包好，一路从房间里拖出来，顺着楼梯，费了吃奶的力气，把人给拖到了楼下。

后来，救护车到了的时候，丁竞元也醒了。即使当着几位医护人员的面，他也照样发疯。苏墨不愿跟着去医院，丁竞元就任血流成河，不上救护车，不让医护人员实施止血措施。

再后来呢，去的那家医院有江心眉的旧识，没有半小时她就急匆匆地赶到了，看到儿子满身伤江心眉当场心疼到泪流满面。

那也是苏墨第一次见到江心眉，当场就被他甩了两巴掌。随后不久在乌市的家里，父亲苏泉丰也狠狠地甩了他两巴掌，当时桌子上还放着他勾引丁竞元的证据：他和丁竞元同居的视频。

再后来呢……父亲将自己扫地出门……听梁彬说丁竞元每天都到学校去找他……

午后的阳光照在火车窗户上，是暖洋洋的安全的味道。苏墨本是倚在座位里眯着了的，忽然脑袋晃了一下，人就醒了，缓缓睁开眼睛，愣愣地看着外面，原来乌市已经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