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爷。”那仆人得了命令,赶忙去张贴了‘门’神,见章氏还咬牙恨恨地站在‘门’口,原不敢上前去触眉头,但时辰不等人,他只得小心上前,躬身低声提醒道:“夫人,午时到了。”
话说,这章氏今儿本该在不停发号司令,她作为当家主母,院里大小杂物,多的事情要她拿主意,又碰见这年节十分,更难得有半点空闲,怎么会出现在大‘门’口,等着宝柱一家呢?搁在往年,宝柱一家来就来了,随便一个仆人就可以将他们带去安置他们一家的小院子了。
说起来,她也是临时起意。眼看巳时过了,她无意问了一句,得知宝柱一家竟然还没有到,想起她前次上‘门’去找茬,却在陈氏那里吃了亏,又想起宝柱一家铺子生意红火,不用几个月就发了发财,心中十分不忿,他们那一家破落户,凭什么就能发财!他宝柱就是一截没本事的木头桩子,她陈氏就是一个任人拿捏的面团!还有南英,他凭什么就能离了族学,去读国子监!要去也该南俊去!
这一不忿之下,就忘记了她曾经被陈氏三言两语挤兑的灰溜溜的事实,忘记了南英去了国子监凭的是十三阿哥的举荐,当下头脑一热,就想借着现在他们“迟到”的借口,去讥言嘲讽一番,好平一平心中之气……
却哪里想到,讥讽不成,又在这大‘门’之前,当着宝柱一家、左邻右舍、特别是一众仆人的面,竟遭了宝良丝毫不给她留体面的一通骂!
宝良他……自己是他八台大轿抬进‘门’的结发夫妻呀!他怎么能不给自己留一点体面!
章氏愣愣地站在大‘门’前,看着别人一家家地放了鞭炮关了‘门’,原本狭窄的胡同变得空旷起来,灰‘门’g‘门’g的再无一个人影,顿时从心底生出一丝悲凉来,直觉得全身冰冷冰冷的。
听到下人说话,她恍恍惚惚地进了大‘门’楼,又恍恍惚惚地回到自己的院子,就是听见仆人问话也是不觉,只是进了自己房间,一头栽在了‘床’上。
“额娘,额娘!”
熟悉的呼唤声,让章氏茫然的目光有了焦距,只见她虚弱地笑了笑,道:“是俊儿啊。”
南俊见章氏看了过来,惶急的脸‘色’送了些,道:“额娘,我听说您不舒服了,是真的么?额娘,怎么不让人请大夫!”不等章氏言语,南俊又道:“是不是那些‘女’人又惹您生气了?额娘,您说是哪个,看我替您出气!”
“别说傻话。”章氏心中一暖,慈爱地‘摸’‘摸’南俊的额头,心中感叹,到底是自己的儿子,纵然平时再不成器,也是与自己贴心的!“额娘只是在外面受了风寒,略躺一躺就没是了。如今大过节的,我也不拘你,自己玩去。”
似乎感觉到章氏真的没事,只是有些乏力,南俊也就放下心不在多想,又记挂着来的时候后‘门’有人在掷骰子赌钱玩儿,就别了章氏,又兴冲冲地走了。
看着儿子的背影,章氏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被打败。丈夫不念夫妻情义,自己不是还有儿子么!自己若是垮了,没有自己的谋划,南俊哪里争的过南诚?这岂不是趁了西跨院那狐媚子的意,平白便宜了南诚!
老爷本就对南俊的不知上进十分不满意,自打南诚升作了把总,他已经多次当众夸奖南诚,训斥南俊了!这样下去的话,虽然南俊是嫡子,但谁能保证宝良他不将整个家业暗中转给南诚,只给南俊留个空架子!
为了儿子,自己本就要多留几个心眼儿,绝不能垮!
(抱歉,今日只有一章~~再谢谢“粘板上的死鱼”同学,好久没见到票票了,很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