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王话落,李威垂着的双目闪了闪,随即叩谢了陛下隆恩。
李威身为一方封疆大吏,虽远在边陲,对朝廷的情势还是了解的。他知晓广陵王当初被召进京都后就突生了重病,也听闻过皇帝在广陵王就藩的路途中被追杀的传闻。
皇帝此次召他入京都,李威并不觉得皇帝敢对他如何, 毕竟他身后是凉州十几万大军。
此时李威笑着说:“顺王远道而来,想来疲惫至极,府上已备好宴,不若进府一叙。”
顺王并未拒绝,淡淡颔首后带着人往里进。
李威设宴,三个儿子自当作陪,还有跟随李威多年的左膀右臂,陆彦虽只是县令,但桦县毕竟不一样, 是以他今个也有幸坐陪末座。
顺王身为皇帝仅剩的还有王爵的儿子,走到哪都是被人簇拥的,此时他坐在席间,和李威说起话来也是不骄不躁,沉稳有度。
酒过一轮,顺王看向坐在末尾的陆彦,说道:“陆县令可本是潭州人?”
陆彦一愣,没想到顺王会注意到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回殿下,正是。”
李伯祯看了一眼陆彦,随即笑问:“殿下莫非和陆县令有旧?”
顺王不动声色的说道:“本王母族陈家祖籍就在潭州,陆家在潭州也算大族,本王府中有一姬妾出自陆家旁枝。”
众人不知顺王突然说起这些是合意。
顺王继续说道:“离开京都前, 本王的爱妾倒是对本王说过一桩有关陆县令的事。”
陆彦此时有些惶惶, 根本不知顺王在席间特意提他是为何!他总有种天降横祸的预感。
李伯祯捧场的问道:“是何事让殿下挂怀。”
顺王轻笑一声,语气嘲讽, “本王那爱妾说陆县令将前妻和长子赶回了潭州老家,后来这二人都相继出了事。”
陆彦脸色大变,他竟不知他的家事竟然能传进顺王耳中。
他起身跪到厅中央,“微臣、微臣…”这人生世事无常,他也不能料到后来的事啊!
陆彦俯首在地不知道该认什么错。
一旁的李伯祯眉头微皱,不知道顺王在搞哪出。
陆彦的继妻王氏和他母族有姻亲,陆彦也算是他的人,莫非顺王是想打他的脸?
顺王悠悠放下酒杯,“今日是镇西侯大好的日子,陆县令你此举可是在找晦气?还不起来退回去。”
陆彦额上出了一层汗,忐忑不安的回了坐席。
顺王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身为朝廷命官,家宅都不齐,又如何治理一县之地?”
陆彦擦了擦汗,心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顺王到底意欲何为。
顺王意欲何为,不过是当众表明和陆彦的渊源,给自己以后光顾陆彦家宅找一个理由。
在座众武将却觉得顺王就是拿陆彦开刀,给凉州众部众一个难看。
宴席结束后, 顺王便接收了李威早统计好的士兵伤亡人数名单,名单虽早已上报朝廷,他此来却还是要核实,谨防李威借此贪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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