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叙洲淡声道:“岳父,若是你我不在,他们姐弟二人当如何?”
按照黎蘩以往那种性子,古翊茗不着调,还不得被人啃得骨头都不剩。
古云程一愣,久久不语。
他不由得想起了姜柔,她就是娇惯着长大的。
万千宠爱于一身,老爷子便是想着,家中有这条件,把她养成了天真烂漫不知事的性子。
她走在了老爷子前头,说不定还是她运气好。
若是姜老爷子这个靠山走在了她前面,姜柔有何下场,还真不好说。
思及至此,古云程长长叹息。
“你看着办,别叫她累着。”
他恍然明白过来,韩叙洲也是用心良苦。
爱一个人,自然盼着她一切顺遂。
但若不能,也盼着她有面对风雨的底气。
这份底气,就是韩叙洲现在手把手教她的。
不止如此,古云程顺便把古翊茗也一起丢了过去。
他不止要学,学的比他姐还多。
古云程耳提面命:“往后老子不在了,保护你姐的事,就得交给你。你不立起来,你姐怎么办?”
古翊茗从此走上了为姐奋斗的艰苦生活。
而黎蘩本人,这种忙碌一直持续到第二年,方才能松一口气。
清明,一家前往墓园,给姜柔上香。
这是黎蘩第一次给姜柔扫墓。
往年她倒是想跟着来,文莲心死活不让,说姜柔又不是她什么人。
上面的照片,还是姜柔年轻时候的模样。
很美。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公主气质天然不同,笑得阳光灿烂,跟个小太阳似的。
古云程轻抚上面的照片,他都老了。
再过几年,等他满面皱纹,再过来扫墓,也不知姜柔还认不认得他。
从这边出来,黎蘩跟着韩叙洲去他母亲那边。
去年已经来过,今年一切如旧。
但去年过来的时候,黎蘩只是黎蘩,没有父亲,更没有母亲。
好似一样,又好似大有不同。
韩叙洲骨相优越,像韩雪莹更多。
和姜柔不同,韩雪莹是一个气质温婉的女人,外表柔弱,内里坚韧。
“要下雨了。”
黎蘩刚放下花束,面上便感受到了湿意。
韩叙洲朝着她伸手,“走吧。”
黎蘩笑着把手递出去,“我走不动啦,你背我下去!”
男人轻笑,满脸纵容蹲下。
“上来。”
黎蘩趴在他背上,回头看了一眼,对上照片女人的盈盈笑脸。
再见。
清明时节,细雨纷纷。
微凉的雨丝挂在脸上,黎蘩趴在韩叙洲宽阔的肩上,慢悠悠数着他的步子。
“韩叙洲。”
“嗯?”
“韩叙洲。”
“在。”
“我喜欢你。”
男人笑了声。
“巧了,我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