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本民接过烟,放在面前的桌子上,他知道不能得意忘形,这个时候需要表现的是谦逊和务实,得先把建议说好。
“与物质层面享受相比,精神层面的满足或许更能抓住人心,因此,建立在性生理上的性心理需求,有着更为强大的推动力和吸引力。具体点说,每月月底可以进行统计评比,表现突出的前十名,可以奖励一次接触女人的机会。女人的来路,可以到外面找廉价的失足妇女,如果嫌每次运进运出的太麻烦,也可以盯几个犯过大事的女人,然后拉过来常住。矿区有了女人,也能满足一些管理人员的需求,以便让他们更安心地在这里奉献一生,如此一来,矿上的管理工作不也就能更加安稳?”
“嗯!”罗东成听到这里,下意识地再次点点头。
张本民见讲到矿区管理的安稳时,罗东成就忍不住表态认可,再结合之前他说的矿区没法考虑长远,突然间,一个意识就蹦了出来:罗东成最关心、最感兴趣的应该是矿区生存的安全问题,如果就此谈点有见地的看法,不是能更加引他的重视?
“仔细想想,这其实也是事关矿区生存的安全大问题,内部安全。”张本民抓住机会,边说边观察罗东成的反应。
果然,罗东成劲头大增,他示意牛仔帽给张本民把烟点上。
这次不能拒绝,否则不能乘兴。
不过张本民没让牛仔帽动手,他接过打火机,自己点了。
“你提到了内部安全,关于外部安全,有没有想说的?”罗东成眼中透着点期许。
“外部安全,无非就是矿区的信息泄露。”张本民放慢了语速,还抽着烟,这个话题事前没准备,要边想边说才能讲出点有分量的东西,“相信罗老板在这方面肯定做了不少功课,所以说,矿区这块应该没问题,要说问题,最可能出在储煤场那儿。毕竟煤终究是要出山的,如果有人盯上了,一路倒查,就不难发现走煤的管道。走煤管道一暴露,储煤场也就不再是秘密,接下来,恐怕就会殃及矿区。”
“是的。”罗东成神色变得有些不轻松,“你觉得该怎样解决?”
“把走煤管道的出口隐蔽起来,然后在旁边选一个合适的山洞,放上点没用的器械当摆设,稍加改造弄成半停产的煤矿样子,关键时刻就可以当成很好的挡箭牌。一旦发生意外,也就是罚款、彻底关停的事,牵涉不到其他。当然,布置那些可能要花点钱和工夫,不过想想回报,可以让矿区长期运行,又有何不可?”
“是那么回事!”罗东成显然又是认可的,他看了看时间,“哦,早已过饭点了嘛,准备一下,去吃饭,边吃边聊!”
罗东成起身,让牛仔帽通知下去准备饭菜,然后拍着张本民肩膀走到隔壁,先喝茶。
“到现在都还没问你的名字,以前是做什么的?”罗东成端起茶杯,笑着问。
“我,叫刘国庆。”张本民很谨慎,说得有点顾虑,“之前的身份,不值得一提,应该算是无家可归的人吧。”
“哦。”罗东成一点头,沉默了下,道:“你是怎么来到矿上的?”
“来这之前,我在一家安保公司上班,接了项业务送一宗二十个人的货物到你矿上。谁知半路上有人挑事,无奈之下只好消掉两个。更没料到的是,竟然误中行规,和我同来的小兄弟竟被当成了货物关了起来,一直到现在。”张本民说完大度一笑,继而想到可以借此确认一下他与何部伟的遭遇是否真与沈时龙有关,又道:“当然,也有可能是我们公司的老板故意为之。罗老板,我们这批货是从兴宁市发过来的,你有没有印象?”
“兴宁我一点都不陌生,那里是我的第二故乡,十几岁就去了,打拼了不少年,直到前几年才离开。”罗东成叹笑起来,“所以从那边来的每一批货,我还记得比较清楚。”
“那当初发货时,跟您联系的人有没有特殊交待?”
“没有。”罗东成明白了张本民的心思,“你们安保公司的老板,应该没在背后做什么手脚。”
“哦。”张本民颇为宽慰,不过再一想还有不对劲的地方,这么时间过去了,沈时龙不见他回去,为什么不找联系人问问情况,没准就能把他跟何部伟带出去,可是,怎么就没一点音讯?
“你是不是在想老板为何不打听你们的下落,显得无情无义?”
张本民点了点头,这个没必要隐瞒。
此时,罗东成感叹了起来,“哎呀,人生有时不得不相信命运。你们那批货到位后,我就把不厚道的中间联系人给黑了,一分钱没给他就掐断了联系,也就是说,你老板就是想通过中间联系人问情况打听你的下落,也是有心无力。”
“原来是这样。”张本民彻底解开了心结,长长地舒了口气。
“看得出来,你是重情重义之人,以前对老板应该是舍命卖力的,所以想弄清楚眼前的遭遇跟老板无关,因为你不愿看到薄情寡义的事情发生。”
“是的。”张本民回答得很坦荡。
“那现在包袱都没了,应该轻松了吧。”罗东成哈哈笑着,“走吧,饭菜应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