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洹隶在洞外照进来的闪电白光下看清楚西凝，之前发生过的事霎时若洪水决堤一下子汹涌进脑海，眼中的迷离瞬间尽去，手猛地就一把推开西凝，站起身来。动作太大下，后背跌靠在石壁上。

西凝不料，被辛洹隶狼狈地推倒在地。

“二公子？”

“你走吧，别跟着我。”

辛洹隶不看西凝，闭上眼喘息了下，硬生生压下心中那抹痛。

西凝面色一白，原本的羞涩与已经想好的说辞有些对不上面前的局面，急急忙忙捡起地上的衣服遮在胸前站起身，“二公子，西凝已……已是你的人了。”

“……对不起。”除此之外，辛洹隶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西凝摇头，这不是她要的结果，她也不能接受，急切地想上前拉辛洹隶的衣袖，“不，二公子……你别这么说……”

辛洹隶已经平静地睁开了眼，木然地避开西凝伸过来的手，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不顾洞外的风雨就走了出去。去哪里他也不知道，只要离开这里就好了。

“不不，二公子，你别丢下西凝，西凝不走……”

“二公子，就算你不喜欢西凝，不愿娶西凝也没关系，西凝愿一辈子为奴为婢。”

“二公子，如果二公子真不要西凝，那西凝只能死在二公子面前。”

“西凝说到做到……”

西凝迅速穿上衣服，一边说一边跌跌撞撞地追出去，在瓢泼大雨中终于拦到辛洹隶面前的时候，一把拔下发中的一根玉簪就猛刺向自己的颈脖。

“你干什么？你疯了？”

辛洹隶一惊，电光火石间急忙打落西凝手中的簪子。

西凝手中的簪子顿时脱手飞了出去，人也跟着跌倒在地，浑身湿透，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忍不住痛哭起来：“二公子，西凝自幼被卖入辛王府当婢女，孤身一人，你不要西凝，西凝除了死还能去哪？”

“二公子，二公子你让西凝跟着你吧。”

“二公子，求你了。”

辛洹隶低头看去，衣袖下的紧握成拳。凤妤，这就是她所做的，算计了他又害了一个无辜的女人。

许久后，在西凝哭得差不多沙哑的时候，辛洹隶终于开口，“你起来吧。”

“二……二公子……”西凝快速抬头。

豆大的雨点如冰雹密密麻麻的砸落，打在人的脸上身上，也打在地面上。雨水汇聚成水流，在地面上湍急横流。

另一处的凤妤，正站在屋檐下看着这场从昨天下午下到现在还没有停的大雨。

寒风，猛灌入人的衣袖，席卷人的全身。

辛墨戈刚才说的那些话，他的怀疑，差不多都与她刚才所想重合。原本，她自己对自己否认掉了这种可能性，但亲耳听了辛墨戈这么一说，再回头重新一想，不由越发觉得可能，心下自然忍不住暗惊，还有些后怕。如果到时候真验证了是他，那只能说苍玥聿已经完全不是当日的那个苍玥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