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
直接拉低余天的身份。
村里住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就是穷呗。
其他同学也都听林慧如‘介绍’过李婉柔家里的状况。
听着庞泉的话,再看她们一家的穿着打扮。
这让他们一度认为。
李婉柔一家这次来参加婚礼,还真是打肿脸充胖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有在做。”
余天直接回答庞泉。
他指着穿着丝袜的女同学,面带微笑,语气平淡对庞泉说,“这位美女同学穿的丝袜,就是我的小厂子做出来的,我刚才确实是在看它的质量如何。”
“什么?”
话一出口,庞泉一下怔住,反应了几秒钟,他皱着眉问,“你是说,她穿的丝袜是你们家做的,不是港货?”
这怎么可能?
制作丝袜需要的东西太多了,可不是手工编织就能生产出来的。
余天家住在农村。
要说编筐编篓,倒是符合他的身份。
可他庞泉再不懂行,也知道制作丝袜需要很多设备和人工,乃至场地等等。
这...
林慧如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止是他惊讶。
其他同学也都投来不可置信的目光。
张旺一下跑到余天身边,搂着他的肩膀,一脸奉承,“真的啊?我说嘛,普通农人咋能穿得像你这么溜光水滑,原来你还真是个小老板呢,牛逼啊!”
“谢谢。”
余天客气拿开他的手,迅速瞄了一眼庞泉,又看向穿丝袜的女同学,“你穿着感觉怎么样?要是喜欢的话,可以和婉柔说。我们家的经济大权都是婉柔管着呢,你们又是老同学,让她送你几条丝袜,不是啥问题。”
话语中的意思。
就是要反压庞泉一头。
而且这还掺杂着激将法,引诱着庞泉上钩。
果不其然。
庞泉的面子上真有点儿挂不住了。
未待女同学开口,他大手一举,对余天说,“送啥送,你们做个小买卖也不容易,一月也就赚个十几张大团结。我呢,在京城混得虽然一般,但条件放在春城,可比你们都要强上不少。这样吧,既然你提到送丝袜了,那我也不能干看着,你的摊子在哪儿,那谁,张旺,我给你拿钱,你过去买回来二十条,照顾照顾婉柔家的生意去。”
话落。
他拿起桌上的小包,高举另一只手亮了亮手表之后,方才探手进去,抽出二十张大团结来。
张旺立刻接过。
问清地址,和女同学们开了两句玩笑后,转身买丝袜去了。
这看起来是庞泉在显示自己的大度。
但实际上。
他还有更深层的想法。
他想看看余天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不信。
余天这个标准的泥腿子,住在村里的农人,也能有钱开个小厂?
张旺去买丝袜的空档。
桌上又恢复了欢声笑语。
庞泉不再搭理余天。
他不时站起身,到窗口看向楼下。
“你真坏...”
李婉柔在余天耳边低声说,“你就是在激他,好增加咱家的销量是不?”
“嗯...”
余天看了一眼庞泉,低声回复,“这小子,这次应该不光是为了参加婚礼,肯定还有事儿想求范大华。”
“为什么这么说?”
李婉柔小声问。
“你看。”
余天瞟向他,“他一直在窗口来回踱步,皱着眉头。我估摸着,他这是准备着说辞呢,指不定还在打什么主意。”
又过了一会儿。
张旺回来了。
他手里拿着二十条丝袜,到了桌前,给女同学们分发下去。
“嘿!”
他一边发一边说,“老庞,我打听清楚了,那摊子还真是婉柔家的!生意不错,我要是去得再晚一点,兴许都凑不上这二十条。”
“发吧,发吧。”
庞泉强作笑脸说,“不就是钱嘛,钱咱有的是,这是给咱们同学的见面礼!”
死要面子活受罪。
说的就是这种人。
二十张大团结,对谁来说都不少。
他心里也偷偷地疼着呢。
女同学们自然是高兴。
纷纷夸赞着庞泉大度。
尤其是李婉柔的情况被证实后,她们的态度比刚才热络了不少。
“婉柔。”
其中一个女同学抱过豆豆,“你家孩子真胖乎,咋养得这么好呢,有机会咱们得多聚聚,好好给我们讲讲育儿经呢。”
“是啊婉柔。”
另一个女同学也凑到近前,“你们家那个小厂子还招人不?缺个管理啥的,我倒是能胜任。实在不行的话,你们再支个摊子,我帮你们卖货也行啊!”
人就是这样。
趋利避害。
对自己有利的事儿,便会想着能不能沾点便宜。
李婉柔温柔如水。
和她们亲热地聊着。
不多时。
楼下传来汽车喇叭声。
张旺听得真切。
看向窗外,他大喊一声,“来了!新郎官和新娘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