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不是空手来的,带了不少小礼品,说是关心女工,给点鼓励。
但余天明白。
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苟爱民和范大华一样着急,都期待着这一炮能彻底打响。
直至日落。
范大华才邀请余天去小酒馆喝酒。
梁中没去。
觉得尴尬,找个借口溜了。
两人刚要出门。
一个年纪在五旬左右的半大老头正巧推门进了范大华的办公室。
“老扁。”
范大华眉头一皱,起身发了根烟,“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真没那个实力。”
老扁叫宋春生,和范大华是熟人。
他在省城郊区有一处小厂房,生意垮台,最近正捉摸着转让给范大华,回回血。
“价格还可以谈...”
老扁一脸的乞求相,“大华,这回不要八千,六千块钱,小厂子就归你了,行不?我实在待不下去了,外债催得紧,打算去外地看看...”
改革开放,计划经济,下海办小厂的人不在少数。
老扁是其中之一。
但他运气不好。
厂子办了半年有余,一直都处于亏损状态,还欠下不少债务。
“等等吧...”
范大华略有不耐烦,“我现在也没钱,再说,你那个厂子在省城,离我这儿太远,我收了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干赔钱?还是像上回说的,我继续给你找门路,看有没有别的人能收,到时候再联系你。”
这完全就是在搪塞。
老扁心里清楚。
又求了几句,范大华依然不松口,他只得起身告辞。
“别急!”
余天起身拦住老扁,“说说你厂子的情况,我兴许能帮你联系联系。”
老扁眼前一亮,愁容消散,再度回坐,忙不迭的介绍起来。
他的厂子,只有一间不到四百平米的厂房,主要靠接订单生产一些手工艺品。
厂房虽小,但厂区占地面积很大,足有二十亩。
要是财力足够的话,完全可以扩建。
厂房不值钱,但土地面积这一点,倒是让余天动了心。
小楼将来是一定会拆迁的。
到那时,织袜机等设备就没地方存放了,要是能收下这个亏损倒闭的小厂,以后肯定有大用处。
短暂想了想,余天说道,“这样吧,我有个朋友,他最近手里有点小钱,正打算做些什么,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带你去谈谈。”
他没法说自己有钱,因为范大华还在。
老扁马上同意。
欠下不少工资发不出来,工人们每天都在闹事,他每天抓心挠肝的难受,早就想解脱了。
不过价格方面,余天倒是先给他打了一个预防针。
六千的价格还是有点高。
五千左右,还算凑合,兴许还会更低。
“五千...”
老扁眉头皱成川字,“不能再多点吗,我最初的心里价格,可是8000啊,这老范也知道...”
“不能了。”
余天摇头解释,“要不是看在老范和你熟识的份上,我还真没法给你联系。你也知道,现在什么都不好做,开厂子是有风险的。老范的情况你也了解,要不是我和他谈成这笔交易,他这儿不也是青黄不接吗?”
商人就是如此。
没有感情可言。
老扁无奈。
点头同意,立刻要求余天带他去会见朋友面谈。
余天说的朋友,其实就是蛤蟆。
和范大华说明天再聚之后,他带着老扁起身赶往双阳县。
夜已深。
见到蛤蟆时,他正在家里涮火锅。
烟雾缭绕。
一盘盘鲜肉摆在桌上,小铜锅里冒着热气,香味扑鼻。
蛤蟆赚了大钱,心里高兴。
他又有许多门路,想买啥东西都不成问题。
“天哥!”
余天推门进来,他立刻起身打了招呼。
“韩老板。”
余天一个眼神递过去,“你之前不是要收厂房吗,正巧,我有个好大哥要转让,我给你们牵个线,不打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