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洼村不远。
距离柳树村不过二十里地。
李二妹的老家也在那儿,余天去过几次,还算熟悉。
“知道了。”
余天答应一声,又嘱咐道,“二哥,这两天我要到处跑装修的事儿去。你记住,赵明他们爱罚就罚,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反正咱们就是不停工,不停产,罚单照收,但不交钱。”
波斯制衣厂的厂长是余爽。
下来的罚款单都要交给他,所以他不能离开,必须驻守阵地。
“行吧...”
余爽担忧说道,“弟,我听人家说,工厂的罚款可不少,要是往多了罚的话,兴许能罚到上万或者几万块呢,咱们的钱...”
钱没多少了。
算上上次在京城卖电子表赚的钱,再扣除准备支付纺织三厂的原材料钱,余天现在只剩下不到十万块。
但他根本没打算交罚金。
拖着。
他非要拖到最后一刻,让赵家人觉得就要能把自己关进监狱那一刻才行。
“不用管了。”
他摆摆手笑道,“先做衣服,一切如常。等时机成熟的那天,我会在国贸大厦楼下的小店门口,和赵玉兰来一波决战紫禁之巅。”
国贸大厦楼下还真是个双方都认同的决战点。
余天非让小店开业。
赵玉兰非不让他开。
两人较着劲。
就看这个小店最终能不能开起来。
而且。
国贸大厦也好,百货大楼也罢,现在整个春城的小商小贩们都已经知道了赵玉兰在收拾余天。
街头巷尾传的哪儿哪儿都是。
这完全得益于赵玉兰吹牛逼炫耀的本领,她非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自己在春城无与伦比的能力才行。
交代完余爽,余天出门直奔小洼村。
据余爽说。
这个姓程的‘工程师’在高中时期学习不错,还自修了装饰装潢,颇感兴趣。
他没钱上大学,觉得工地也能施展自己的才华。
但他的脾气不好,性格古怪,人太刚强,受不了工地老板的指指点点和压迫,最后只落得一个泥瓦匠的活计。
此次前往小洼村,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毕竟余爽已经摇身一变成了厂长,将近两个月的的时间,他都没再去过工地了。
嘎吱。
余天想着的时候,车也停在了小洼村。
根据余爽简单的描述,他很便快找到‘工程师’的家。
就在村东头,很显眼。
一间十分破旧的小草房,外面用一圈不到半人高的篱笆墙围着。
木头制作的大门和摆设一样。
完全看不出这样的环境中会存在着一个专门学习建筑的准大学生。
“有人吗?”
余天站在门外喊了声。
“是老程家吗?”
半天没人回答,他又喊了两句,却依然没有回信。
他正准备再喊的时候,从旁边村路上走来一个年轻黝黑的高瘦小伙子。
“没人。”
小伙子撇撇嘴,“程飞死了,早就死了,他们家都没人住了!”
死了?
好突然的结果。
余天还想问问他们家里有没有旁人,准备留下两张大团结,让他家人节哀顺变。
小伙子听了,依然撇撇嘴道,“家人?他就老哥一个,下生刚三四岁父母就死了,别找了,回去吧,没看这房子都破成这样了吗?”
余天谢过。
叹了口气。
暗叹真是八旬老翁门前站,三岁孩童染黄泉,人生无常啊...
不过既然来了,也不能白来一趟。
他车里还装着水果猪肉啥的,准备去探望一下李二妹的家。
如今他和李二妹也成了朋友,未来还有很多交集,正巧去上一趟。
李二妹的家在村子中间,一般农村家庭。
余天拎着两兜吃的,刚一进门,就听见里面正有人在大声吵嚷。
“滚出去,死老头子!你就知道可怜别人,你怎么不可怜可怜你自己呢?败家东西,今晚你去给我睡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