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霹雳。
对于刘丽红来说,三天的狂喜,在这一瞬间化为虚无。
她想念自己的父亲,同时也思念余天的爱。
人的感情总是纷乱繁杂,可就这么一瞬,余天毫不留情地给她理清了两人之间的所有关系,并且态度坚决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兄妹都做不了。
朋友都算不上。
这话已经足够狠,说得刘丽红泪水狂涌,甚至有了一种错付终身的感觉。
这是她第一次体会过如此深邃的绝望。
往常。
每一次被拒绝。
她都在说服自己还有机会。
可这一次。
她发觉。
除了余天的眼神中带着坚决的拒绝以外,一旁李婉柔的眼中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恨意。
“我...”
刘丽红长久无语,哭着哭着,只说了一句,“我真的好可怜...”
说罢。
转头便走。
春风拂面,气温骤升,可在京城的三月,她却丝毫感觉不到一丝温暖,满心窝子都是比冬日还要寒冷数倍的冰碴。
一星期后。
经过打听。
厂里人说刘丽红大变样了。
她变得再也不多说话,每日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更是特别讨厌男人,将身边所有骨干全都换成了女人。
尤其是。
她将工厂内所有姓余的或者姓于的员工全都送到了其他厂子。
似乎封闭了自己的生活和世界。
这也倒好。
起码余天不会受到她的骚扰。
四合院里,李婉柔轻声对余天说,“有时候我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觉得丽红妹子也怪可怜的,她怎么就喜欢上了你,并且还喜欢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我不能理解她偏执的爱,我讨厌她的情感,却又替她感到悲哀和可怜,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告诉我,有没有那么一瞬间,你也曾可怜过她。”
说没有是不可能的。
可真正的爱情就该是余天对李婉柔这样,纯粹,不惨任何杂念。
可怜归可怜,绝对谈不上爱。
余天不作回答,温柔一笑,“以后她会慢慢好起来的,她今年才二十多岁的年纪,时间还长着呢,早有一天会彻底改变的。”
真的吗?
其实余天并不清楚。
情感的改变就像不知风儿会刮往何处一样,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现在也来不及思考刘丽红的事儿。
嘱咐手下人盯着点她的变化,别寻短见就行。
3月14日,余天回到春城,视察君子兰市场。
“君子兰,上好的君子兰,皮薄馅大十八个褶儿,只要200块咯!”
“瞧瞧咱家的,咱家都是精心培育的,都是好东西好物件,三百一盆随便挑咯!”
诸如此类的俏皮话,在君子兰市场此起彼伏。
似乎不可理解。
别说是1984年。
就是在21世纪,一盆花卖到200块钱也是挺贵。
但。
事实就是如此。
只有疯狂的事情才会让人铭记。
不然的话。
历史上怎么会在1984年的大事记上留下疯狂君子兰事件的浓墨?
只不过余天先知先觉,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开始布局,打算轻松收下这一笔俏钱儿。
“回来了?”
到了波斯制衣厂,君子兰养殖地内的三哥一脸喜悦。
最近没人管他叫老花农了,都叫三老板。
因为水涨船高,已经有一些人慕名前来,想要将所有君子兰全都包圆儿喽。
“五百一盆。”
三哥指着养殖场内一盆一盆翠绿的兰花儿说,“兄弟,咱们是不是现在就该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