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染料,忙前忙后,把李建国当成空气。
李建国受到无视,心头火起。
他冷笑一声,表情忽地狰狞起来,怒声大喊,“你他妈的!装什么装!给你四千!你给我从这儿滚蛋!”
这话说得可不客气。
声音之大。
吓得一旁操作机器的张文祥一缩脖。
李婉柔一时间没了主意,想要上前劝说,生怕余天会和人打起来。
余天倒是不为所动。
他示意李婉柔不用过来,又停下手中活计,回头斜眼看着李建国,“李老板,看来你是非要这个房子不可了是吧?也行,这样...你要是真想要这个房子的话,我一万块钱卖你。不过呢,你还得等我干一段儿时间才行,毕竟我这儿生意刚做起来,怎么着也得赚点钱不是?”
这可不是服软。
分明是在气人!
一万块?
李建国是想等拆迁,赚差价儿的。
他当然知道这房子顶多也就是值这个价格!
他差点被气死。
更加恼怒。
猛地抬腿,一大脚,踢断了身旁的拖布杆。
咔嚓。
冯斌在旁听得真切。
眼见老板生气,他充分发扬狗腿子的用处,冲到余天近前,指着他的鼻子臭骂,“姓余的,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我们老板三番两次地来亲自找你,你不但不给面子,还他妈敢撅我们老板一个对头弯儿!你这个小子,是不是不想好了!看来,昨天的教训还不够是吗?我们还应该给你点儿更厉害的颜色!”
“这样吧...”
余天无视冯斌,看向李建国,“李老板,不管怎么说,你总该给我个时间考虑考虑。再者说,你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过来祸害我,你觉得,咱们还能谈吗?你想要买楼,我不是不同意!我刚才不说了吗,起码让我消停地干上几天,赚点儿钱,然后咱们再谈才行!你放心,我要求不多,两个星期的时间,你别来打扰我!等过了两个星期后,我亲自做东,请你吃饭。到时候在饭桌上,咱们再好好谈谈楼的事儿,怎么样?”
“多少钱!”
李建国听罢,直接发问。
“肯定不会要一万的。你我都知道,拆迁给的钱儿,也就是这价儿。到时候再详谈,怎么样?”
余天笑着,一脸真诚。
“...”
李建国略加思索。
觉得事情闹得太大,对两家都不好。
短暂想想,他缓步走到余天身边。
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用低沉的语气,严重的警告他,“余老板,说实话吧,我也不怕你知道,我手底下这三两个兄弟,手里可都沾着血呢。这次你要是再敢耍我,那到时候,可就不是砸玻璃这么简单了。我敢保证,保证你,没有好果子吃。”
话落。
李建国狠狠瞪一眼,随即带着人走了。
临走前。
冯斌还冷哼一声,狠狠打碎几块玻璃。
李婉柔吓坏了。
人散去。
她急忙走到余天近前,胸口起伏不定,“余天,怎么办?咱们真的要把楼便宜卖给他吗?”
手上沾血这几个字吓坏了她。
余天却只是不屑一笑,对李婉柔说,“婉柔,别怕,十多天呢!他说不给我好果子吃,可我偏偏想吃好果子。你去给我买点儿苹果香蕉大鸭梨,今晚我先把好果子吃个痛快。”
一番话。
又把李婉柔又逗乐了。
她拍了余天几下,笑着说,“行,我这就给你买去。不过这件事你可得想办法处理好了,要不然的话,咱们这儿总有麻烦。”
“得嘞!”
余天俏皮说了一声。
要是按照以前的他,想处理李建国,还真不是难事。
什么沾血不沾血的,吓不倒他。
比狠的话,余天还真不怕谁。
只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他是个好男人,是个负责、顾家、爱惜每一个身边人的正经男人。
自己是瓷器。
何必和李建国这种破盆破罐硬碰硬?
“哎呀!”
李婉柔刚出门,张文祥忽然发出一声大喊。
“咋了,张叔!”
余天急忙走过去,还以为是机器出现了什么问题。
现在可是紧要关头。
明天女工就要上门儿来工作了。
要是这档口出现问题的话,可真不好办。
好在不是机器的事儿。
张文祥一脸不好意思,连连拍着脑门儿,“余天啊!你刚才不说女工,我还没想起来!我之前在厂子里都是调试设备的,我忘了和你说,咱们不光得有织袜机和封口机,还得要缝纫机才行啊!你想想,袜子做出来都是单边的,没有缝纫机,它咋弄到一块儿去啊!”
“我...”
余天哭笑不得,“张叔,你早说...你为什么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