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后。
他左转右转。
在拐角附近,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蛤蟆!”
他重重拍打一个正在‘兜售’粮票的矮胖子。
“啊!”
被称作蛤蟆的胖子吓了一跳。
回头看清。
他马上满脸堆笑,伸出胖手,用力捏了捏余天的肩膀,“天哥,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和孙老二孙老三一样,都被抓进去了呢!监狱里可不好受了,你没事儿就好!”
蛤蟆是个活络人,本名叫韩猛。
之所以起了个蛤蟆的外号,倒不是因为名字的谐音相像。
他性格很好。
人挺实在。
就是说话没把门儿的,爱开玩笑,有时得罪了人,也不自知。
余天了解他。
所以并不介意。
待蛤蟆转过身来后,余天本想说正题。
可看清这张脸后,他一下愣在原地。
深吸一口气,觉得一切都这么不真实,恍若隔世一般。
这张脸。
余天印象极为深刻。
他记得。
前世曾在几年后的当地报纸上见过蛤蟆的新闻报道。
当时。
蛤蟆被判死刑,罪名是强奸罪。
照片上的他,脖子上戴着木枷,站在大卡车上,低着头,在一种人群的围观之下,被拉去刑场。
不过有意思的是。
几年后。
在同一张当地报纸上。
又爆出蛤蟆无罪的新闻。
上述信息写明。
蛤蟆当初是被人设计陷害,意气用事,当了可怜的替罪羊。
“天哥,愣着干啥,不认识我了?”
蛤蟆见余天发愣,又捏了捏他的胳膊。
感受到正常的温热后,余天才缓过神儿来,“那个...蛤蟆,我想打听个事儿。”
“尽管说!”
蛤蟆扬了扬眉毛,把粮票揣进兜,拉着余天到一旁,“天哥,别客气,有啥想问的尽管问!你还不知道我吗?我蛤蟆最讲义气,也最通黑市门路,可以说,在黑市买卖这块儿,没人比我了解得多!”
“先抽着。”
余天打开包装,给蛤蟆点了一根,“不是啥难事,我想弄个缝纫机。”
“就这事儿?”
蛤蟆想了想,“两天吧,两天时间,我帮你联系妥当,保管没问题。”
两天可不行。
余天现在就要,最好今晚就有。
他干脆把一条烟都塞给蛤蟆,又说,“兄弟,我真着急,今晚就想要。你看看吧,无论是工业券还是设备,只要能买到,价钱贵点儿也无所谓!”
话儿的意思很明显。
余天着急,宁可加价,也给蛤蟆一些抽红的空间。
毕竟有钱好办事嘛。
蛤蟆收过烟。
却只笑了笑。
大嘴一咧,义薄云天,“天哥,事儿我能给你办,钱的话,对面要多少,我就和你说多少,不管你加价!你忘了?我以前挨打的时候,你还帮我出过头儿呢。我一直当你是好哥哥,烟我收下就行了,你且等着吧,事儿我现在就去办!”
人与人相处,最重要的就是感觉。
蛤蟆也是在县城混的,和余天熟识,受过他的帮忙。
虽然那对余天来说,只是当时手痒罢了。
不过这件事。
蛤蟆可是牢牢记在心里,一直没忘记这份恩情。
义气是好事儿吗?
每个人的评判标准不一样。
不过义气。
倒是在最后,害死了蛤蟆。
“行。”
余天郑重拍拍他的肩膀,“蛤蟆,我就在舞厅里等你,正巧我也准备进去找找熟人儿。”
“您瞧好吧。”
蛤蟆又想了想,“对了,天哥,自行车借我,走着太慢。呃...三两个小时差不多,你死等我,我准回来给你个信儿。”
蛤蟆骑上自行车走了。
一溜烟。
消失在余天视线中。
时间将近傍晚。
余天在舞厅旁边找了家小店儿吃些东西。
边吃。
他还边想着心事。
处理李建国这种小人物只是时间问题。
他更在意的是未来的发展。
想着想着。
他目光游离窗外。
正这时。
就见小桃儿挽着冯斌的胳膊,正从舞厅里面走出。
“冯老板,那就约好了,明天晚上,咱们到约定好的地方见!”
小桃儿骚里骚气,一双桃花儿眼勾人魂魄。
“好!”
冯斌贪婪地拍了拍小桃儿的屁股,“明晚,一定,我的宝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