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追儿站在边上看着，那也确实是决明子，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刘东才的鼻子里会有这个东西。

野生的决明子到处都是，村里人都是晒干了用来做枕头。

方中凯转过头，慢慢解开刘东才上衣领子处的扣子。

就在尸体脖子下方接近锁骨的位置，有一道红印，这个印子有点特殊，带着一些小凹点。

小孩子细皮嫩肉的，但凡是稍微用力一点的压痕都有可能会留下痕迹，从这处痕迹跟尸体鼻子里掉出来的决明子，他可以猜测，刘东才是被人用枕头捂死的。

在他挣扎的时候枕头破了，决明子被吸入了鼻子里。方中凯凑了过去，在警员的耳边小声地说着自己的想法：“现在在谁家找到已破掉的枕头套，那便是谁杀的人。”

“刘细才你跟本就不用去怀疑，他连衣服都没几件，哪来的枕头，不过你要不信自己去看也无妨。”

警员看着眼前被方中凯找出来的一条条证据，也是心服口服的：“小兄弟，你学过啊？”

“没，只是比较沉迷推理小说罢了。”

方中凯站了起来：“王阿婆，你带这位警官同志上你家去吧，他有东西要找。”

王英梅赖着就是不走，甩着一头花白的头发，指着人骂着：“有什么可找的，这人就死在这的，我那可怜的儿媳妇都哭的晕厥了过去，你还想上我家膈应她去呐，你们这些人有没有良心了。

还有你这小子，说到底咱家还有那么些亲戚关系，可你这讨来的媳妇净干些丧天良的事情，我对你们方家也是忍无可忍了。”

方中凯一听她把矛头指向了秦追儿，幽冷的视线扫向她，语气不疾不徐道：“没什么比一起毒害自己的孙子更丧尽天良了吧。”

也不跟这个老太婆一般见识，方中凯走在前面领路：“警察同志，我给你带路。”

方中凯这话让围观的人都沸腾起来了，看着他带警员朝刘振江去，一窝蜂也都跟着。

王英梅反应过来想去拽着方中凯时，他已经被人群拥簇着朝自个家去了。

她暗叫一声坏事了，拔开腿就去追。

秦追儿跟刘细才还在水井那。人群都走光了，刘细才慢慢蹲了下来，帮刘东才把草席给盖了回去。

他又哭了，看着刘东才毫无生气的小脸，咬着唇瓣闷声痛哭了起来：“追儿姐姐，你知道嘛，小东才是除了你们之外，村里唯一一个会对我笑的人。”

秦追儿摸着他的小脑瓜说不上话来，纵使她对刘振江百般痛恨，可在看到这样个小小的生命如此枉死，心里还是揪扯的生疼。

“你别哭了，中凯哥哥会给东才讨回公道的，东才来世也会投一个好人家的。”

刘细才不接话，突然就站起来往刘振江家跑了过去，他挤进人群里，扯着嗓门大喊着：“一定是这老太婆害死的东才，我好几次看到她用绣花针扎东才，扎他的肚子，扎他的背，一定是她。”

他喊的歇斯底里，小小的身板双拳紧握着，满是泪水跟鼻涕的小脸无不让人为之动容。

被突然指责的王英梅慌的舌头都打结：“你个小瘪三，你胡说，你就是杀人凶手，你别想把罪名赖到我身上，东才是我孙子，我疯了才会那样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