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将军,虽然刚刚对诸位相公之时,孤并未言明,但是这场仗有多么难打,想来将军应当清楚!”
这句话说得有些沉重,而且神色凛然,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沉吟了片刻,裴行俭开口道。
“没错,刚刚臣就想说,长安城毕竟是京畿之地,和边境不同,有太多的变数,纵然是殿下能够据城而守,刘仁轨的时间也不够,但是此处毕竟不是战场,他有太多的手段可以用,别的不说,若是他挟持了城外的百姓,以此来作为要挟,我等便立时骑虎难下!”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军事统帅,裴行俭的能力相当的出众。
这一点就连刚刚的几位宰相都忽略了,但是他却能够敏锐的发觉。
其实李弘也正是在顾虑这一点,长安城刘仁轨未必能够攻的进来,但是京畿附近的诸多县,却是有数十万百姓,若是刘仁轨真的下了狠心,以他们的性命为要挟,李弘必然不能坐视不理!
“将军思虑周密,这也是孤所担心的地方!”
李弘的眉头微皱,声音也变得低沉下来。
“所以我们不能被动等候,一定要主动出击,想来如今那刘仁轨急于救下李贤,应该尚未想到这一节,但是若等他立下脚跟,必然会醒悟过来,所以我们一定要赶在他长途奔袭之际,给他重重一击!”
“殿下,臣愿领军出战!”
裴行俭单膝跪地,声音慷锵有力。
不料李弘却是伸手将他扶起来,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开口道。
“此事孤会派王方翼将军去做,裴将军却是另有要事!不可在此处耽搁!”
只是这句话一出,裴行俭的脸色却是变得有些疑惑起来,难不成现在还有什么比这件事情更加重要的吗?
“正如将军所说,我长安城中的兵力不足以正面对抗东征大军,所以只能据险而守,但是刘仁轨必然也清楚这一点,他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强攻,到时候波及到无辜的百姓,却是非孤所愿,所以这一次孤打算让将军带兵从金光门突出!前往九成宫求援!”
李弘的神色凝重,声音也变得低沉下来。
此战虽然难以避免,但是无论如何,它产生的代价都是巨大的,也是李弘不愿意承受的,所以这一次他并不想就这么退守下去。
“殿下是想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裴行俭此刻也明白过来,只是眉宇当中却不免闪过一丝忧虑之色。
“没错,刘仁轨若是想要救下李贤,必然会在后日之前赶到长安城,到时孤会命人埋伏在龙首原,名为伏击他们,实则是要切断他和封锁九成宫那边的军队联系,到时候将军带着孤的金令从金光门突出,到九成宫去求得父皇的鱼符,然后立即去调离此处最近的峻州军府的兵马,只要速度够快,当可解长安之围!”
既然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李弘也不在遮遮掩掩,将自己心中的计划和盘托出。
事实上,大唐的鱼符有一套很严格的规定,出征大军有出征大军的兵符,驻守部队有驻守部队的兵符,而李弘手中的这枚兵符,只能调动长安城中的内府军和御林军,但是对于其他驻地的军队却是没有任何的约束力!
所以只有赶到九成宫求得调动峻州军府的兵符,才有可能解此困境!
“殿下不可!”
不过让李弘没有想到的是,裴行俭思虑了片刻,却是慎重的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