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还想说什么，皇后催促道，“快些把香点上。”

“是。”

香燃了一日。

皇后闻了一日。

入夜。

她换上寝衣，准备入睡。

睡意朦胧之际，她的脑海中竟浮现出宋婉意的模样。

宋婉意死的那段时日，她确实心慌无比，生怕她会变成恶鬼来索自己的命，但渐渐的，此事被她刻意尘封在记忆中，便极少再想起她。

偶尔想起，除了一丝心虚，便是嘲弄。

嘲笑她死的利落，让自己能够坐稳皇后之位多年。

皇后眉心微蹙。

她逼着自己将宋婉意的脸忘了，彻底陷入沉睡之中。

清冷夜色浮动。

暗香袅袅。

香炉内的香气，丝丝缕缕钻入皇后的鼻尖，她的梦境中，突然出现宋婉意的那张脸。

她的手紧紧掐着自己的脖子，脸色狰狞，鲜血从她的眼眶和唇角溢出……

那骇人血腥的画面，让睡梦中的皇后下意识攥紧了被子，她无意识呢喃，“宋婉意？宋婉意你离本宫远点！”

“本宫？皇后之位本属于我！你还有脸自称本宫！你这个阴狠毒辣的女人——”

面色狰狞的宋婉意，朝着皇后冲来。

那触目惊心的脸越发逼近，皇后吓得一颗心都跳到嗓子眼，她尖叫一声，额角一层细密的冷汗。

下一瞬，她从噩梦中惊醒，看到眼前是她的寝殿，没有宋婉意，这才勉强冷静下来。

“皇后娘娘！”

李嬷嬷从门外快步，担忧地问道，“皇后娘娘怎么了？”

皇后看到李嬷嬷，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来，她一把拽住李嬷嬷的手，心有余悸道，“李嬷嬷，本宫梦到了宋婉意！”

“宋婉意？她不是早就死了吗？”

“对，她来梦中找本宫索命，她说本宫抢走了她的皇后之位！”

李嬷嬷脸色微微一白，她握紧皇后的手，“皇后娘娘莫怕，如今您还是皇后，是这明成的一国之母，她都已经死了多少年了……”

皇后轻轻松了口气，是啊，宋婉意都死了多少年了，她不该再被那些往事影响。

肯定是最近提起宋婉意的次数太多，所以才梦到她。

只是巧合，巧合而已。

李嬷嬷的安抚渐渐有了作用，皇后的心没再那么慌。

但她却还是一夜未睡，睁眼到天明。

……

东宫。

顾烟罗知道昨晚皇后可能会梦到什么，她唇角轻轻勾起一抹笑意。

乔若水醒来后，将皇后赏赐她的云锦送过来，“太子妃，这云锦送你。”

顾烟罗看了看云锦，这料子金贵的很，这后宫有的人可不多。

她有一匹。

再则便是皇后贞妃那边，其余的妃嫔公主想要，便没那么容易了。

“这是皇后赏你的？”顾烟罗猜测道。

乔若水点头，“是，姑母说这云锦十分难得，是贡品，臣女感谢太子妃，愿意将这云锦献给太子妃。”

“不必。”顾烟罗道，“这是皇后赏赐给你的，你拿去做衣裳就好，我们之间是交易，本宫帮了你，你也帮了本宫，无需感谢。”

“其实、其实臣女一直觉得，臣女没帮上什么忙，那香……就算是换个人，也能换掉，没必要非得是臣女。”乔若水低垂眸子小声道。

“你怎么知道本宫只要你做这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