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辆黑漆绿篷的马车自东而来,平稳地在济世堂门口停下。
不多时,一个婢女跳下车,转身又搀扶着一名红衣少女出来。
廖诗茵由婢女扶了,莲步姗姗地走入济世堂,一眼瞧见楚滢滢,廖诗茵立马就振奋起来,与刚才的羸弱不堪的病态迥然不同,松开了婢女的手,一阵风似的跑到楚滢滢身前,大喊道:“楚姐姐,楚姐姐!我来啦!”
陆仁甲和陆福承听到声音,抬头一看,见她脸色红润,容光焕发,似乎并非有病之人,又听她一口一口姐姐的,叫得十分亲密,不禁对二人的关系感到好奇。
陆元却以双指抵住下颚,暗想:她想必就是昨天指名道姓要楚滢滢来府上出诊的廖姑娘了,原来她并没有得病啊。
楚滢滢与廖诗茵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廖诗茵听得不停点头,两人似乎因为什么事情而达成了一致,互相高兴地击了个掌,直看得陆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廖诗茵在济世堂里坐着喝了两刻钟的茶,然后才叫婢女扶她出去,马车上枯等的车把式忙请她上车。
廖诗茵重新装出虚弱的模样,捂着嘴咳嗽起来,由婢女对车把式道:“姑娘想在街上走走,你不要跟来,等下我们自己有办法回。”
车把式老实巴交,既是主子的吩咐,当然不敢多言,道了声遵命,独自驾了马车走了。
眼见马车夹着一股烟尘跑远了,廖诗茵瞬间恢复原态,拎着裙摆一路飞奔,很快就绕到了济世堂的后门,楚滢滢早就在那儿候着两人。
楚滢滢向陆仁甲请过假,说是有些事情急着要办,陆仁甲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楚滢滢见廖诗茵来了,招了招手,问道:“东西没忘带吧?”
廖诗茵和婢女一人从怀里掏出一个扁扁的包袱来,在楚滢滢眼前晃了晃。
廖诗茵喜不自胜地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忘?要不现在就换好吧,怕到时候来不及。”
“好,去我家换。”楚滢滢说完,便领着主仆二人大步流星地到了自己家里,一进门,廖诗茵和婢女便解开包袱,把里面的两件衣袍和两顶翘脚幞头取了出来,在桌子上摊开。
两件袍子,其中一件是月白色锦缎对襟长袍,暗纹团花,另一件是宝蓝色圆领滚花袍,明显都是男装。
廖诗茵看向一旁的婢女,笑着对楚滢滢道:“楚姐姐,这两件袍子是我吩咐京墨按照我们两人的尺寸在库房拿的,还是崭新的呢。怎么样?”
楚滢滢拿起衣服仔细端详了一阵,点点头,道:“嗯,很好看,料子摸着也挺舒服的。”
廖诗茵又拢了拢鬓角,茫然地问道:“不过话说回来,好端端的,我们为什么要扮上男人的装束啊?”
楚滢滢转过头,把那件稍短一些的圆领滚花袍递给她,道:“诗茵,咱们都是姑娘家,在外抛头露面,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可能会节外生枝,若是换上男装在路上走就不会那么醒目,自然也就方便许多。”
廖诗茵闻言,这才明白了其中道理,不由得暗叹自己的江湖阅历,果然还是不如楚滢滢那么丰富啊。
楚滢滢与廖诗茵就在房间各自把衣袍穿好,并将三千青丝在头顶绾成一团,随后戴上了翘脚幞头,贴了假胡子,如此扮起男人来,倒挺惟妙惟肖的,叫人分辨不出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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