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云灏这时抬起头来,道:“启禀皇上,修复皇陵的一分一毫,都是我们一手包办的,没有向老百姓伸过手。”
皇帝听了,感到十分震惊,道:“就、就你们一家人?”
贺子胥点点头,道:“回皇上,是的。”
皇帝深受感动,道:“真是受苦了,来,免礼平身!”
“谢皇上!”贺子胥与崔云灏、贺迦北一干人等立马齐声谢恩,从地上站起来。
皇帝看着两鬓斑白的贺子胥,叹气道:“贺爱卿,你年纪也不小了,朕怎么忍心让你老死在太庙?你们全家人真是吃了不少苦头,唉,朕念你一片忠心,打算从轻发落,免去你们全家的罪行。”
“谢皇上!”
就在这时,晋王爷忙劝阻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啊。”
皇帝一愣,问道:“有何不可?”
晋王爷忙道:“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贺子胥他犯了国法,自当受责,若轻言饶恕,那等同于视国法为无物。恐天下人不服啊!”
崔云灏撇撇嘴,道:“晋王,皇上已经开了金口,赦免我们的罪,为何你偏偏还要从中阻扰,况且尚武堂私藏贺礼,疑点重重,贺家根本就是遭人陷害的。”
晋王爷道:“皇上,臣铮言直谏,那可是忠君之心。”顿了顿,又走向崔云灏,冷着脸道:“你说贺家是被冤枉的,拿出证据来!”
见崔云灏和贺迦北等人没有说话,他又回到皇帝身边,道:“皇上,国之根基在于民心,失民心者失天下呀。臣恳请皇上以社稷为重。”
皇帝沉吟片刻,看向贺子胥道:“贺卿家,你看,朕也有为难的时候,要不这免罪一事,就等到一切都查个水落石出再说吧。”
贺子胥无奈,只好垂下头道:“谢皇上,皇上爱臣之意,老臣铭记于心。”
晋王爷这才得意地笑了起来:“皇上圣明!”
皇帝深深呼出一口气,带着人离开了清风堂。
晋王爷挑衅似的瞪了贺子胥一眼,也跟着走了。
......
到了晚上,贺子胥独自一人坐在树下,一边喝着闷酒,一边老泪纵横,喃喃自语道:“雷霆雨露,莫非皇恩。想我贺子胥,一生以朝廷为重,忠心不二,这图的是什么啊?”
崔云灏瞧见了,心头一阵钻心的疼,快步走了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来,劝道:“义父,您别哭了。”
贺子胥恹恹地道:“刚才,你都看见了,晋王他是仗势欺人。”
崔云灏道:“我们一定还会有机会的,您别太担心。”
贺子胥摇摇头,站了起来,道:“人生七十古来稀,我怕是等不到北望金都之日了。”说着,又给自己的酒杯里斟满了酒。
崔云灏叹了口气,也跟着站起来,走到贺子胥身后,道:“义父,您以前不是教过我吗?遇到困难的时候,一定要坚强面对,才能够做到遇强越强,你还说年轻的时候,三起三落,几经艰辛才被封为广平王,受到万人敬仰,你忘了吗?”
贺子胥听得连连颔首,道:“对啊,我曾经三起三落,这点儿小困难算得了什么?”
崔云灏道:“就是啊,跟臭虫一样,一掐就死了!”
贺子胥精神一振,道:“是啊,就像掐臭虫那样,不费吹灰之力!好,云灏啊,来陪我一起喝酒吧!”
崔云灏豪爽道:“不要拿杯子喝,咱拿酒瓶子喝,怎么样?”
贺子胥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好,你先喝!”
崔云灏接过了他递过来的酒瓶,直接后脖子一仰,便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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