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立刻接话道:“你什么意思?”
楚滢滢不看她,只是道:“没什么意思,我方才说了,我爹在看着我,怕婶婶夜里做噩梦,到时候病了就不好了。”
她说得一本正经,冯氏忽然觉得脖子后凉飕飕的,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自然是什么都没有。
但是那股子凉气还在,她骤然就怕了,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下意识去看楚滢滢的脚下。
下午没有太阳了,看不见影子,但是冯氏心里有鬼,总觉得不心安,表情也不似之前那般坚定了。
楚滢滢深知一句话,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冯氏撒泼亦是如此,一股气撒出来被不轻不重地顶了回去,后续就难以为继了。
这时候,楚滢滢又搬出自己的爹来,冯氏本就做过亏心事,那效果就愈发明显。
咏丰叹了一口气,道:“搬,这就搬。”
冯氏也没说话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只有楚文翔开口喊了一句:“爹,真搬啊?”
咏丰瞪了他那蠢货儿子一眼,没好气道:“不搬还能怎么办?去收拾去。”
这一场风波终于到此为止了,算是顺利解决了。
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看咏丰一家子去收拾东西了,都纷纷散去。
楚滢滢没走,她得亲眼看着这一家人搬出去。
楚琏见了,便小声对他爹道:“我跟着滢滢在这里,也好照应。”
楚勇对于冯氏那泼辣劲儿深有感触,于是点点头,道:“那你在这儿陪着。”
所有人都走了,楚滢滢就和楚琏坐在院子里说话,冯氏进进出出,把东西摔得砰砰响,两人却恍若未闻一般,只管让她摔,坐在那里岿然不动,俨然一副监工的模样。
冯氏心里越发来火,大声斥责着她的儿媳妇还有孙女儿,骂的时候还斜着眼睛瞟向楚滢滢,显然是在指桑骂槐。
楚滢滢见了,也不恼,只是笑一笑,丝毫不受影响,气得冯氏把好好一个木盆都摔烂了。
咏丰一家子拖拖拉拉,收拾了一下午,才把大部分东西都收好,楚滢滢进屋一看,还有许多东西都堆在那里,没有动过,她指着那些东西,道:“这些不要了么?”
冯氏没好气地大声道:“谁说不要了?我们改日再来拿!”
楚滢滢点点头,道:“也行,不过从明天下午开始,我就要请人来修整屋子了,这些东西恐怕没地方放,到时候,被工匠们碰坏了就不好了。”
冯氏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咬牙切齿道:“这屋子好好儿的,还修什么修?”
楚滢滢不以为意地笑道:“替我爹他老人家修一修神堂,翻新一遍,都是该做的事情。”
闻言,冯氏下意识往旁边看了一眼,楚滢滢敏锐地发现了,她大步走进正屋,那是一进门就能看见的地方,正对着大门的位置。
墙上便是神堂,此时上面却空空如也,她爹妈的牌位都不见了。
楚滢滢的脸色倏然变了,皱着眉问咏丰道:“叔,我爹妈的牌位呢?”
楚滢滢一问起牌位的事情,咏丰像是也才发现似的,问冯氏道:“你看见了吗?”
冯氏撇开脸,道:“什么牌位?没见到过。”
楚滢滢冷冷地道:“你们给扔了么?”
冯氏嚷嚷道:“你别诬赖人!什么叫我们给扔了?本来就是没有的东西,你问我,我哪里知道?”
楚滢滢看着她那张刻薄的脸,心里油然生出一种深切的厌恶来。
她是真的讨厌这个妇人,刁钻刻薄,野蛮自私,似乎人性的极恶在她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即便是和她站在同一间屋子,她都觉得恶心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