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车的是个侏儒,手里摇着个铃铛,停在一家家后院。
随即有仆人或者蓬头垢面的妇人,提着溺桶出来,嫌恶的掩着鼻子,哗啦一下将脏污之物倒进去,又匆匆离开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两匹老骡慢吞吞的将车拉到城门口,那里还聚着另外几辆同样的夜香车,等着城门一开,就拉到了田间去。
“等等。”
坐在城头发呆的滕波忽然心中一动,将打瞌睡的大狗轻轻踢了起来:“你说,那小子每次都能逃过我二人的追踪,该不会用的是这招吧!”
“啊?”吞月懒洋洋的翻个身。
夜色黑漆漆,连个月光都没有,还在下雨。
它扒着爪子,眼睛还没睁开,下意识的以为好友找到了目标,就冲着城门的方向深深吸了口气。
霎时雪色巨犬全身都毛都哆嗦了一下,眼珠怒得瞪成溜圆。
滕波强忍着笑,一本正经的说:“你这是睡糊涂了?”
大狗差点想挠死他。
“你看那些夜香车…”
“谁起的名?”吞月咆哮。
“凡人喽。”
苗疆寨子多,不用来辆车拖这个。
蛊王当年第一次听说粪车叫夜来香时,差点岔气,如今依然好笑。
“咳,我是说…有什么能够躲过两个大乘期修士的追踪?尤其还包括我的蛊,与你的——”滕波指了指大狗的鼻子。
自古除了狗血驱邪之外,就是这些污秽之物最管用。
这话也不是没道理的,只因为妖怪厉鬼也嫌弃这玩意,它们就那么点能折腾的法力,要是被这糟心玩意隔绝了与天地灵气沟通的途径,还怎么兴风作浪?
高阶魔修虽然不怕这玩意,但——恶心人啊。
“到现在,我们也没跟那小子打过照面。”滕波嘀咕。
不然他的蛊就能直接下了,而不是追着气息踪迹。
吞月尊者直接变回人形,感觉好受多了,他疑惑的盯着城楼下的一辆辆车,揉着鼻子说:“不会吧!那小子对自己这么狠?”
“难说!”
“……”吞月尊者茫然看好友。
见滕波毫无反应,他忍不住又眨眨眼:“所以呢?你有什么主意?”
滕波说不出话,这可真是一件难办的事。
亲自上?一辆辆的搜,他单是想想脑袋就肿了一圈。
“没关系,我有办法。”滕波硬着头皮说,伸手一招,从袖中放出十多只飞蛾来,指尖在腕上一抹,滴落鲜血喂了蛊虫,然后用奇异的音调催促它们向前。
飞蛾不甘愿的盘旋了两圈,终于无可奈何的飞下去,一只虫盯着一辆车。
“等着。”滕波闭上眼睛,吞月莫名的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蛊虫有许多种驱使法门,这种以血喂养的,无疑于是感觉最敏锐的一类,不但蛊虫遇到恶臭感到不快,分神控制它们的滕波简直是感同身受,而且还是几十辆车加在一起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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