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柏狠狠看了她一眼。
雪蚌有苦说不出,向万春就是他们南海蚌妖养大的,当年发现他偷溜到这等危险地方,蚌妖们吓得不轻,立刻轮番说教,根本没把这话往心里放。
所有坠入葬魂渊的生灵都会被吸去灵气,凡体瞬息而亡,蚌妖只当是吞海兽沉睡时仍有进食本能,怎么会有生灵存在呢?
沈玉柏侧耳倾听,脸色越来越难看:
“它沉睡了很久,心里充满憎恨、焦躁、不满…”
深渊翻滚出来的除了绝强的气势,还有怨气。
雪蚌听了更愁,捏着眉心说不出话。
“它是被惊醒的,很愤怒…不对!”沈玉柏蓦然睁开眼睛,“它在等待什么,现在等到了。”
“……”
雪蚌费劲的思索半天,才纳闷的说:“吞海兽日日都在葬魂渊里,沈岛主说的那株灵植能等到谁?”
他们倒没想到吞海兽吃下去的人身上——谁知道会吐呢——而是不约而同的想到吵醒吞海兽的人。
“阿鬼?”雪蚌一惊。
沈玉柏冷冷看她。
雪蚌有些慌乱,含糊的解释了下可能是族中的晚辈没个轻重,闯下这等大祸。
“吾之道侣,此番无事还好,若是有甚不妥,我东海飞琼岛梁燕阁便与你南海不死不休。”沈玉柏眼睛亮得惊人,面无表情,“世间财帛权势,大道玄机,于我不过浮云,吾秉天地灵气而生,只求一人相伴,谁若阻碍,这仙我不做了,损无尽寿元亦能灭汝一族!”
那是,沈玉柏原身独天独厚,只要他毁去自身的三分之一,至少能造就十多个大乘期高手出来。
雪蚌哑口无言,只得又许诺了一次:“只要闭气定息,在吞海兽腹中度过十年,并不困难,更无性命之忧。”
“最好如此。”沈玉柏冷冷说。
正因为知道梁燕也在吞海兽腹中,葬魂渊异动暂时还影响不到她,沈玉柏还有心情在这里细观情势谋定后动。
——世事总不如人愿。
等他们终于来到海渊上方,看见死死堵在那里的吞海兽,以及粗大生满倒刺的鱼尾时,顿时愕然:这还怎么进去?
石中火比沈玉柏快一步,顶着海水暴怒的在吞海兽周围蹦跶。
海中起火的盛景诡奇万分,跃动的火光不屈不挠的扩展着,只是对浩瀚的水域来说,它也只是从不起眼的一小团变作飘动的红色毯子。
连环绕吞海兽身周一圈都做不到,更不要说裹死这只凶兽了。
三昧真火炽热气息滚烫的灼烧在吞海兽斑驳的表皮上,却一点效果都无。
试想古荒时神兽众多,会喷异火的妖兽更是数不胜数,吞海兽岂会没有抵御手段?它费力摇摆扭动着身躯,在海中掀起恐怖激流,其实只是为了把脑袋拔/抽出来,石中火傻乎乎的以为是自己的攻击奏效,叫嚣着烧得更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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