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好,却终究不是归处。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安逸太平,总不长久。
“师兄,我已打搅师父多日,需要告辞了。”陈禾沉声说。
“修真界乱相已现,不管谁想办法,都改变不了既定的形势。”释沣深深的看了师弟一眼,温声劝慰陈禾,“你不必多想,即使前次正魔两道大战爆发,陨落者无数,今生再起波澜,两者之间没有什么关系。”
该来的,总会来。
修真界宗派与宗派之间的怨隙,正魔两道的对立,都不是一朝一夕而成。
“我只是觉得,赵微阳必定会趁机而起,借这乱世如鱼得水。”
陈禾有些懊悔,当日若是能多看几眼,没准就发现那个卖鱼的是赵微阳了。
一时不察,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师父尚在世间的事,断不能让别人知晓!”陈禾沉声道。
释沣缓缓点头。
师兄弟俩沿着塌掉一半的墙根,离开了这片空地。
散落砖石的角落里忽然有人啧地一声,用烟杆挥开眼前的石子,蹲在墙根边出神的摸摸脸上蓄养的络腮胡,半晌后背着手,若无其事回到镖局前院里。
“曲爷!”
“可巧,赶上摆饭了,正要使人去找你吶!”
曲鸿笑眯眯的说:“瞧你说的,吃饭这等大事,我岂能忘记?”
一张破八仙桌上摆得满满当当,装菜的碗能塞得进大汉的一个拳头,前院后巷的人闻到这味,说说笑笑的都来了。
到堂屋一看,发现里面空荡荡的,这人呢?
“闲着也是闲着,我叫他们去城门口卖西瓜了。”曲鸿也不跟谁客气,举箸就吃。
“这大热天能有几个生意,卖什么瓜?”众人中间传来小声嘀咕。
立刻有人叱喝:“你懂什么,曲爷说得还能有错?”
之前说话的有些不甘,眼珠一转又凑过来问:“听说曲爷最近在看戏本子?这敢情好,赶明儿我们路过扬州,也去戏园子里见识见识。”
“美得你!”曲鸿笑骂。
他抬头见陈禾进来了,释沣还跟前几日一样,用了些许法术,凡人对他视若不见。
“吃啊,都愣着做什么。”曲鸿抬手将陈禾按在身边椅上,不由分说,把半条鲫鱼塞到小徒弟碗里。
其他人悄悄松口气。
自从第一天大家吃了那没盐又焦的烤鱼后,桌上这道固定不变的烤鱼,大家都敬谢不敏,唯恐多看一眼,就要被劝着吃下。
经常一餐饭吃完,鱼怎么端上来的,怎么端下去。
曲鸿意味深长对陈禾说:“吃吧,你还没尝过石中火的烤鱼呢。”
“……”
陈禾默默看师兄,释沣站在一边帮不上忙。
“师兄,我觉得师父已经知道我们要走了。”陈禾传音。
释沣也觉得,他仔细想了想,方才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难道南鸿子修行到了这等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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