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茵忽然有些慌张,她跟苏五小姐在皇家宴会也有过几面之缘,姿色人品俱是上佳,哪怕是配司寇这种黄金单身汉,也说不上辱没。
“怎么不说话了?”司寇极少见她沉默的样子,于是追问了句。
“没什么,五小姐确实不错。”谢文茵说这话的时候捏紧了自己的虎口,“那家里去提过亲了?”
“尚未。”
谢文茵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像这种级别的权臣联姻,为免忌讳,通常都是先去皇帝那里通个气,然后直接走赐婚一途。
思及至此,她的心又开始揪紧。
“那你是先准备去问问皇上的意见?”
司寇模棱两可地“嗯”了声,显然是不想就这个问题多谈。
谢文茵也失去了继续探究的**。
大楚如果尚公主,驸马是不能在朝中任职的,更别说位列三公了,司寇在大理寺做得风生水起,封侯拜相指日可待,大概是不肯为了前途娶她吧。
相比之下,她这个只会拖后腿的,和苏五小姐那种能带来助力的,傻子也知道怎么选。
况且司寇又不傻。
谢文茵揪着自己袖口上的团花,越看越觉得今天刻意打扮,然后还硬闯青楼,种种的种种简直像个笑话。
“这衣服很衬你。”司寇没头没尾来了一句,“很少见你穿的素净。”
“三嫂帮我选的。”谢文茵有些无精打采,她自恃做不了司寇喜欢的娴静美人。
“那说明宁王妃还是不够了解你。”
谢文茵惊讶抬头,意外发现司寇并没看她。
“其实你做自己就好。”司寇背对着她,声音显得有些远,“想骑马就骑马,想打球便打球,不必成为那些闺秀。”
“我也成不了啊。”谢文茵笑得有些自嘲,“不擅女红,不懂中馈,如果不招驸马的话,只适合嫁给那种没有承爵压力的嫡次子。”
司寇是长房长子,正妻必定要做当家主母的。
车厢内一时安静下来,两人在相对无言中到了宫门口,远远便看见太后身边大宫女在四处张望,八成是在等她。
“有人来接殿下,我就不送你进去了。”司寇替她掀开车帘子,“路上小心。”
谢文茵从荷包里掏出一枚护身符递过去。
“从西山回来路上求的,查案的时候带着,图个安心吧。”
司寇却没接。
“殿下现在不比小时候了,随随便便送外男东西,被人知道容易惹闲话。”
谢文茵脸色瞬间变得格外难看。
“司大人爱惜羽毛,怕惹闲话,那就扔了吧。”
说毕将护身符往司寇怀里一丢,转身跳下马车。
司寇没动,直到看着她身影没入宫门,才转头对车夫道。
“走吧,今晚不回大理寺,回学士府。”
*
宁王府
陆夭上辈子没有宿醉的经验,醒来后只觉头疼欲裂,头晕眼花。
接过孙嬷嬷泡的解酒茶,很快便觉入口甘甜,人也清醒了几分。
“这茶里还加了桂花蜜?”
“是王爷让加的,怕您喝着酸苦。”孙嬷嬷在一旁笑得见牙不见眼,“老奴自打王爷出生就在身边伺候,还没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
陆夭又抿了两口,愈发觉得甜香满口。
“王爷人呢?”
“上朝去了,今日初一是大朝会,千叮咛万嘱咐让王妃多睡会。”孙嬷嬷神秘兮兮伏在她耳畔,“按这个蜜里调油的劲儿,老奴是不是要开始预备小世子和小郡主的东西啦?”
陆夭一口醒酒茶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把脸都憋红了。
“这有什么害臊的,开枝散叶多正常的事儿啊。”孙嬷嬷急忙帮她按摩,“您是没瞧见昨天王爷把您背回来那个劲儿,啧啧。”
陆夭记得自己昨日在画舫喝醉了,对于她和宁王在船上的对话多少有些印象。只是部分片段模糊,不能完全回忆起,只记得仿佛提及了前世的一些经历。
她似乎是哭了,还忏悔了自己所做的种种。
其实说出来也好,她不可能背负这个秘密跟宁王过一辈子的。
正想着,外面就传王爷散朝回来了,孙嬷嬷极有眼色地躲出去,把空间留给小两口。
宁王进门看见陆夭在床上发呆,料想她还没完全醒酒。
“贪杯的滋味如何?”
陆夭见宁王与往日神色无异,于是试探性开口。
“我昨晚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或者做什么不该做的?”
宁王好整以暇地弯起唇角。
“怎么没有呢?王妃抱住本王不撒手,众目睽睽之下硬要本王把你背进府里。”
陆夭脑海中浮现零碎片段,似乎确有这回事,她揽住宁王脖子死不肯放,登时脸涨得通红。
偏生宁王还不依不饶逞口舌之快。
“我就说嘛,王妃次日清醒定要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