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大楚所有潜伏的细作,我都知道。”他语气淡然得好像在说今日天气如何,“暗卫的作用之一就是收集这些信息。”
陆夭心下感慨,谢知蕴在她面前经常显得有些无赖,以至于让她忽略了,他前世一直是个有作为的人。
“可是你说,一个人会本能用着这么高明的方法甩掉潜在敌人,说明她绝不会是普通宫女。”陆夭看向宁王,“很可能她经常出宫。”
宁王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是不是,很快就能确定了。”
陆夭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那宫女进了条熟悉的胡同口,未及细想,宁王卷住她的腰,几个起落,上了墙头。
“别出声,她察觉了。”
***
司寇到底是练武出身,底子不错,隔了一夜,人已经彻底清醒过来,只是伤口在肩膀和前胸,起身有些不便。
“你回宫去吧。”
他瞧一眼谢文茵眼底的青黑,淡淡开口,赶在小姑娘回绝之前又补充道。
“去洗个澡,睡一觉,换件衣服,跟皇上太后交代一声,再来。”
谢文茵面色稍霁。
“派人回去送个信便好,何苦还折腾我一趟呢?”
经过这一晚,她受伤的脚踝处已经明显肿起来了,如同断裂般,稍微一动,钻心疼痛就如潮水般涌来。
她压根不敢起身,生怕被司寇看出端倪,他太了解她。
然而此时此刻,她最不需要的就是这种了解。
“让管家送你回去吧。”司寇声音还是淡淡的,但谢文茵却能听出几分柔和,“让御医瞧瞧你的脚,年轻轻的小姑娘,别落下什么毛病。”
谢文茵讶然抬头,就见床上那人满脸都是了然的神情。
“已经疼到起不来了吧?”
“你怎么知道?”
司寇几不可见地笑了笑。
“若是能起来,我醒了这大半日,你早去张罗吃喝了。”他费力抬起手,拍了拍小姑娘的手背,“让他们拿软凳来,抬你回去。”
谢文茵见状,知道不好再留,司云麓这人向来执拗,只得叹口气道。
“我回去换件衣服,洗漱一下就来,前后不过几个时辰,你就睡一觉,等我回来。”
司寇微微颔首。
谢文茵被司府的小厮抬上马车,待四下无人,才敢掀起裙摆,脚腕果不其然红肿一片。
她叹口气,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去找三嫂,最后还是作罢,任由马车直接驶回宫里。
结果到了听音阁门口,便看见卫朗斜倚在门边,脸色冷凝。
“皇长子杵在我这儿当门神吗?”熬了通宵,脚又受了伤,谢文茵语气显然不大好。
卫朗一眼看出她一瘸一拐,表情微动。
“你脚怎么了?”
“不小心崴了。”谢文茵不欲多说,她又困又累,只想沐浴更衣,然后眯一会儿。
卫朗转头唤过宫女。
“去太医院叫王医正来,他看跌打不错!”
谢文茵单脚蹦进门,台阶太高,瞬间要跌倒,卫朗眼疾手快把人扶正。
“都伤了,能不能消停些。”
这话过于亲昵,连迟钝如谢文茵,都感觉到了不对劲,但这个念头在脑中只是一闪即逝。
她甩开卫朗的手。
“我是你姑姑,别动手动脚。”
卫朗没接茬儿,淡淡道。
“我是来告诉你件事,你跟司寇的庚帖排出来了。”
谢文茵闻言停步回头。
“是不易婚娶的下下之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