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贫道不是已经送上破解之法了吗!便是要你们即刻离开江厦,是你们对此法不满,非要贫道再另想他法,可笑,天意岂可儿戏!你们倒好,一意孤行还恼羞成怒,翻脸不认人,最可恶还把贫道那葫芦酒都打了,难不成那一卦白给你算了!”看来醉半仙最心疼的还是那葫芦酒。
“哦,原来如此。”熊蕊儿听了双方的话,沉思片刻后道,“依我看,这醉半仙虽有言过其实之处,不过,毕竟他也给你们算了一卦,那一葫芦酒是该他的,如今你们却将它踢碎,实是不该。”
“哦,熊大人这是偏帮自己国家的百姓了?”矮壮汉子神色立即有些不快,而他身后几个同伴也围了上来,大有一决高下的意思。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紧张。
司徒雪有些紧张地站到熊蕊儿身后,那些衙差也不自觉地将手按到了腰间的佩刀上,熊蕊儿倒面不改色,朗声道:“若几位对本官的处置有所不满的话,就请一起去江厦府衙门说话吧!”
“你……”矮壮男子正要发火。
就在这时,从酒馆里又走出来几个人,当头一人身高近一米九,头戴一顶动物皮毛做的帽子,帽沿压得很低,盖住了眉毛,他的五官长得十分坚毅,刀劈斧砍一样,眼睛深邃如古井,脸庞黝黑泛着健康的红晕,年纪不大,不过也有三十左右的样子。
“老爷。”门外几人忙恭敬地迎了上去。
“哈桑,你踢翻道长的酒葫芦就是你的错,去,问掌柜的要两坛三十年的‘千里香’送给道长。另外,再给十两银子,算是打坏葫芦的赔偿。”他的声音很浑厚,也是异域的口音,不过自有一种威严。
那个叫哈桑的年轻人,听了这老爷的话,立即乖乖地去同掌柜要酒去了。
“请问阁下是?”熊蕊儿问。
男子一拱手,很是有礼地道:“熊大人,小人姓何,是个商人。在下管教手下无方,令道长受惊了,还望念在我等初来贵地经商,难免言语上有些误会。”
“哦,不知贵客来自何方呢?”熊蕊儿见对方说得客气,摆明不想惹事生非,对她来说最好不过,因此顺坡下驴随口问了一句。
不等高个男子说话,他身后的矮壮汉子便有些恼怒地想挤上来说话,被男子拦住了,他的声音波澜不惊:“我的国家,春夏被花朵覆盖,秋冬白雪皑皑,熊大人,您这般冰雪聪明,相信一定能够猜到。”
熊蕊儿被他这样一说,很是受用,其实她并没猜出个所以然来,却不方便说自己不知道,那岂不是辜负了高个男子对她的美誉了。因此,她礼貌地点头笑了笑。
这时哈桑一手抱着一坛酒出来了,将它们放到醉半仙的面前,还在其中一坛酒上放了一锭银子。
醉半仙见状,迫不及待地伸手夺过酒坛。
“不知这样的处理,熊大人可满意?若还有不妥,尽管相告。”高大男人无意再在这件事上纠缠不清。
熊蕊儿‘扑哧’一笑道:“阁下果然是经商的,知道和气生财,今日的事本官做主就此算了。不过,”她突然面色一肃道,“别怪本官多嘴提醒一句,江厦毕竟不是阁下的国家,还是要约束一下手下的行为才是,以免再次发生误会。”
“多谢熊大人提醒,告辞。”高个男人说完一拱手,带着手下众人,一阵风似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此时的醉半仙,早已席地而坐,嘴对坛口旁若无人地大口豪饮起来,很快就把一坛酒干了个底朝天。只见他大笑着把空坛子往旁边一扔,抱起另一坛还未开封的酒,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好了,都散了吧,别防碍店家做生意。”熊蕊儿和司徒雪开始驱赶那些仍不肯离去,还想把戏看到散场的好事之人。
在驱赶人群的时候,熊蕊儿的目光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可惜她没有找到。
此时的夏夜早已经站在远离人群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她在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可以和玄青说上话。
夏夜看到玄青喜滋滋地抱着一坛酒,脚步凌乱地往北跑去,便远远地跟了上去。
她跟着玄青一路出了江厦城的北城门,他虽走得不稳,可速度一点也不慢,他‘带’着她在荒山野岭里打转,夏夜好几次差点就放弃了,但他似乎故意在逗她似的,每当她有些追赶不上时,他就会在前面放慢脚步,似乎在等她。
终于,醉半仙将夏夜引到了半山腰的一间小小的破道观,他钻进里面,瞬间不见了。
此时已是黄昏,道观阴森森的,没有半点烟火气,门口有棵半死不活的老树,几只乌鸦在枯枝上筑巢,不时‘呱呱’叫上几声,让人背生凉意。
夏夜虽然想找这个醉半仙救自己的性命,不过看这阵势还是有些头皮发怵,心中蒙生退意。
“时也命也,姑娘,既然来到了鄙观,何不进来一坐。”玄青的声音突然从道观里传来,如同山谷回声,又好似魔音灌耳。
夏夜听了,双脚不由自主地迈进了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