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手是件衣服,深色的麻布料子,看样式是男人穿的,她把它抖起来,里面却突然飘落一件白底红花的布衫,同时她听到‘丁零当朗’一阵脆响,循声她捡起一个类似指环的东西,只是做得比一般的要厚些。
夏夜顺手将指环套在食指上,把布衫打开来,发现那红色的并不是花纹,而是一个个的字,仔细一看这字的颜色,分明是用鲜血写就的,心里有些发悚,匆匆看了几眼,竟然是关于点穴手法的功夫,慢慢地就有些看得入神,不知什么缘故,她对这上面的字迹,有种似熟悉又亲切的感觉。正要看得再仔细些,她听到躺在地上的何不为发出了压抑的咳嗽声——他醒了。她连忙把那件白衫揣进了怀里,这才低下头去看何不为的情况。
“你觉得如何?”她问。
“咳,糟糕,有人来了!”他的脑子还在刚才断片的时候,很是紧张地坐了起来。
“他们走了。”夏夜安慰他。
何不为有些恍惚地看着夏夜,慢慢地,他的眼神竟湿润了起来,鼻孔不受控制地夸张地一张一合,突然背过头去,哑然道:“我的女儿,她若是还活着,应该……”
夏夜心想:应该有我这么大了吧!
“应该也有你这么大,这么大了。”
夏夜差点扑倒。
“她,死了?”夏夜也是出于关心问了一句。
没想到何不为就像被咬了一口似的,哇哇大叫起来,转过头来,两只充血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夏夜吼道:“她没死,你为何说她死了,你居心何在。”说着几乎要伸出手去掐夏夜的脖子,好在他身体虚弱,手举到半道上自己就落了下来。
“抱歉,我无心的。”
“啊,哈哈哈,是我害了她,是我!我不配做她的爹。”何不为措不及防地哀号起来,那种痛心疾首的样子看了让人很是不忍,但夏夜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可他突然抬起涕泪横流的脸,像个无助的孩子似地望着夏夜道,“你以为我真的那么稀罕那些财宝么,此时,若能让我见到她,即便让我即刻死去也愿意。只是我亏欠了她那么多,我一定要找到宝藏送给她,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不求她的原谅,只求能够有所补偿。”
夏夜不知道何不为与他的女儿发生了什么,不过多少能听出些意思来,大概他做了什么女儿不能原谅的事,然后避着不见他,他要死要活到处找她,并且想用一个大宝藏去弥补她。
“你是个好父亲。”这是夏夜的心里话,她要是有这样个肯为她付出的爹,梦里都会笑醒。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但不是一个好父亲,更不是一个好丈夫,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何不为突然又发起疯来。
夏夜看着他,突然有种心酸,只是这心酸更多的是为了自己,她的父亲可知道她这许多年经历的痛苦,可会像何不为这样一想起她就内疚得流泪。
“你真是想多了,你是被抛弃的夏夜!”这个想法,让夏夜瞬间坚硬起来。
“好了,别叫了!你是想死在这里,永远再见不到你的女儿么?”夏夜吼道,声音都劈了叉。
何不为不禁抬头看她,眼神中竟有一丝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