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

墨言琛双手全是血，手心皮肉全破，血肉模糊，却依旧没能阻止他的动作。

终于，他漆黑的瞳孔像是突然有了光。

废墟里边，一颗亮的惊人的戒指混着血印入男人的眼底。

“橙橙！”

他加快了速度，在周边不要命的刨。

最终，他看见了女孩那只白皙的手，无名指上，还带着他们的心戒。

他撕心裂肺的抖着声音喊她的名字。

程子修跟江泽见状立刻过来帮忙。

当上边的尘土都被拨开之后，他们看见一一

角落里，被一块大木板斜下来的位置，女孩弓着身子，手护在小腹上，身下全是血。

染红了下面的整片废墟。

刺痛了墨言琛的整双眼。

他几乎发不出声音，目呲欲裂的狠颤着一双手，去把浑身是血的女孩抱出来，小心翼翼的护在怀里。

眼泪跟血水融为一体，他痛到全身剧烈发颤，最终脆弱不堪的痛喊出了声：“宝宝一一”

***

海市医院外站满了人，医院里面也围满了人。

抢救室的灯彻底亮着，而抢救室外一一

墨言琛一身的血，藏在他黑色衬衣上，看不真切，而男人的一双手，血迹斑驳干涸。

往日那双总是敛着几分野肆且冷静自持漫不经心的眼，空洞，灰暗。

没有一点儿光。

就好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空壳。

程子修跟江泽站在那儿，脸色严肃又凝重，根本没敢出声，整个走廊都安静的不像话。

他们在墨言琛的眼底深处看到了深浓的恐惧，小心翼翼的被男人藏在里面。

裴英、安雅、墨迟还有管家都守在那里。

心情沉重的无以复加。

就在这时，抢救室门被打开，肖寒抬起一双疲惫的眼睛，看着墨言琛。

男人眼神有了波动，缓缓地掀开眼皮，声音沙哑脆弱的不像话：“她怎么样了？”

肖寒没立刻回答。

沉默了一下，他拉下口罩，一张脸崩的很紧：“言琛，做好心理准备。”

墨言琛高大的身形狠狠一晃，肖寒没敢看他的眼睛，移开眼：“小橙身上，腿、手臂三处骨折，弓起的背部，创伤严重，还有……还有脑部……”

“脑部怎么样？”程子修盯紧了肖寒问。

“脑部的伤最重。”肖寒滚了滚喉咙：“脑死亡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

现在脑科权威都在手术室里头。

“脑死亡……”

裴英跟安雅浑身一软，要不是有人扶着，直接就会摔在地上。

脑死亡这三个字，不用多做解释，都懂。

当肖寒说出脑死亡这三个字之后，江泽就看见往日那沉稳冷静的男人瞬间就红了眼眶。

跟染了血似的。

身形不受控制的狠狠晃了下。

“剩下的百分之五是什么？”声音是显而易见的支离破碎。

轻而重的砸在了每一个人的神经上的是劈头盖脸的疼。

他得多疼啊。

肖寒：“直接死亡。”

墨言琛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僵固了，流不通，跟着她一起了。

他们看见，男人垂下了眸，然后地板上狠狠砸下一颗又一颗滚烫的液体。

他连声音都没有办法出。

“还有一件事儿。”

肖寒顿了顿，开口：“孩子，没保住。”

孩子？

墨言琛抬起一双空寂错愕的眼。

“已经五周，但是送来医院时已经没有了。”

她浑身都被血染透的，肖寒都是哽着嗓音说的。

墨言琛猛地想起，昨天苏沐橙在视频里面跟他讲的惊喜。

能受用一辈子的惊喜。

是她一直想要的宝宝啊。

墨言琛眼瞳狠狠颤着，心脏是撕心裂肺都不止的疼。

倏尔，他骤然掀开眼：“进去救她，我只要她活着。”

每一个字都是极致嘶哑，却掷地有声。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九烙崩着一张脸进来：“小橙在哪儿？”

与此同时。

外边直升机盘旋的声音不绝于耳。

还有汽车的急刹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童添拄着拐杖，被童震扶着步伐章乱发的往里冲：“我外孙女呢！她怎么样了？”

“橙橙在哪儿？”

“我猴儿怎么样了！”

紧接着，杭缇，秦小萌、侧听，温洛、顾南、付霜、葛蕴全部从门口进来。

医院外的车停了一地。

几架直升机在上边盘旋。

这事儿极大，消息一出，人全来了。

阵仗大的扎眼。

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医院外边其他病人站在窗外都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