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嘀咕了一句,这么一想,就觉得心平气和多了。二婶娘就是韦氏,她成了庄家大房的少奶奶,再称呼韦氏,自然就能依着夫家来。淳儿满月的时候,韦氏来过京中,只住了五日就回了南平郡,华灼知道,韦氏不是不喜欢淳儿,而是怕住得久了,庄大夫人会不高兴,影响她们婆媳之间的关系。其实对淳儿的喜爱,韦氏是绝不在庄大夫人之下的,每个月都会托人悄悄地送一些肚兜、小衣裳、小虎头鞋过来,从不直接送到庄府,而是送到荣安堂,再由方氏转交,这样庄大夫人只会当这些东西是方氏做了送过来的。
韦家三个儿子,两个嫡出,一个庶出,偏偏嫡出的两个,在乡试上接连败北,而庶出的这一个,平素游手好闲,吊儿郎当,偏偏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筋,跑到京中,一不小心就入了国子学,这也罢了,左右靠的不过是贵人的关系,可是偏又不知好歹,竟然还半路跑了,一跑跑到江南,躲进某个不知名的书院待了一段时日,再出现时,恰逢朝庭又开了恩科,他中了乡试,又赶着参加会试。
韦老爷是惯来看重这个庶出的小儿子的,对两个嫡子恨铁不成钢之余,也对庶子期望甚重,自然是赶巴巴地去求妹妹帮着照应。韦氏自也是盼着娘家好的,于是一封书信就请托到了庄家大房。
华灼感念韦氏待她的好,无从拒绝,只好留下了韦浩然这个大麻烦。
约隔了一个多时辰,七巧回来了,进门便抱怨道:“少奶奶,这位表少爷可真是……进屋就嫌这个嫌那个,坐椅要紫檀木的,笔架要用金丝木,就连笔都非湖笔紫豪不用,熏香还得是十两金,上哪儿给他寻去,我瞧他哪里是来备考的,是来享受的才是。”
“由他去,左右不过忍他两个来月。七巧,这两个月里,你就辛苦些,盯着他那边,别教他惹出什么事来,只要不出格,他要什么就供应什么,平平安安地过了会试就好。”华灼已经打算好了,等会试一过,直接就让韦浩然卷铺盖走人,这样她也算对得起韦氏的请托了。
“是。”七巧应了一声,却又略带担忧地道,“少奶奶,依我看,这两个月里还是不要让表少爷出门招摇了。”
华灼一愕,道:“我怎么能禁他的足?”
“少奶奶,你怎么这会儿又糊涂了,舞阳郡主虽是已经招了郡马,可是她那样的性子,一旦晓得表少爷到了京中,又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咱们不得不防啊。”
华灼脸色一变,道:“你不提,我竟是忘了。”
舞阳郡主对韦浩然也不知哪来这么大的执着,都已经嫁人了,可是一知道韦浩然的消息,她就来得比谁都快。当初枯月大师圆寂的时候,韦浩然到了京中,那时连华灼都不知道,可是舞阳郡主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竟是径直带着侍卫闯进了佛光寺,也亏得那日圣上亲来送枯月大师西登极乐,正好撞上了,疾颜厉色把舞阳郡主给斥退。